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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無產階級**家、政治家,傑出的馬克思主義者,黨和國家久經考驗的卓越領導人陸成籌同志,因病於2005年4月10日9時04分在上京逝世,享年86歲。陸成籌同志的一生,是為各族人民徹底解放、為在我國建設社會主義社會而頑強奮鬥的光輝的一生……”播音員略沉偏慢的聲音很專業地表達出哀痛的情緒。
陳竹怔怔地看著電視裡陸成籌的遺照,照片裡的他儒雅中帶著堅毅而犀利的眼神,正如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想到這幾個月來被病痛折磨得脆弱而無奈的陸成籌,想到今天上午那個靜靜地躺在那兒瘦弱憔悴已經停止呼吸的陸成籌,她又是一陣心酸。
人的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幾個月前還能和她大聲談笑的人,在短短的時間內日漸憔悴,逐步死亡,雖然是自然規律卻讓人一時間難以接受,她都這樣了,可想而知陸彥該有多難過。
今天精神高度緊張了一天,本就有些累,加上哭了一場,眼睛更是有些睜不開,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彷彿感到有人在脫自己的鞋子,她睡得一向很淺,猛然驚醒,發現是陸彥回來了,正一臉不贊同地看著她。
“這樣的天你怎麼靠在這裡睡著了?肯定要著涼感冒了。”他抬頭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哎,別脫,我不睡了。”她連忙不好意思地起身,“我本來是想看看電視的,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
“你今天也折騰了一天,好好睡一覺吧。”他還是保持原來的姿勢抬頭看她,輕易發現她臉上的倦容。
“現在幾點了?”
“十點多了。”陸彥抬腕看了看錶。
“那我就先回去了,老太太那裡你多照看著點。”陳竹連忙起身整理頭髮衣服。
“這麼遲了,還回去做什麼?趕到學校估計連門都進不了。”
“那就住公寓啊,再說我和舍管阿姨很熟,求她開個門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那多麻煩,你不留下來陪我?”陸彥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卻招來她的一記輕捶,“你也不看看這裡是哪兒,傳揚出去我怎麼做人啊?”
“我又沒想做什麼,只想你陪陪我,是你自己想歪了。”
陳竹知道他難過,不由得心軟了幾分,“那我再陪你待一會兒,晚了就讓莫蘭陪我住小公寓去。”
晚上自然不能留在陸家過夜,雖說是未婚夫妻,但還是對她的閨譽有傷,起碼明天就會趕來上京的陳琪和李明清就絕饒不過她。
“今天晚上醫院那裡是誰守著?”
“是二叔和姑姑,爭來爭去,他們把我趕回來了,可那兩人是誰也沒爭過誰,都留下了。”陸彥輕聲說。
“小雪呢?”
“她被二嬸帶回來了,估計這會兒已經睡了。”
陳竹點點頭,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餓不餓?想吃什麼?”
“沒胃口,”今天一整天他幾乎什麼都沒吃,竟也不覺得餓,“明天有一個小型的遺體告別儀式,是中央領導人參加的。”
陳竹略一思忖,“明天我去一趟華迅,幫你把手頭的急事先處理掉,其他的都延後。”那種戒備森嚴的告別儀式,她肯定不好參加的,畢竟只是訂婚,她還不能算是陸家的人。
“好,等這一兩天熬過去就好了。”陸彥握著她的手低低地說,像是給自己加油打氣。
“嗯,別隻顧著傷心,該吃的飯要吃,該睡的覺要睡。”她撫著他的頭髮。
“我以前一直覺得死根本就沒什麼可怕的,我爸媽死得早,這麼多年我一直很習慣,有的時候想起來也沒有覺得傷心,可是為什麼爺爺走了,我會覺得這樣難受,明明知道是他年紀大了,這也是正常的,可還是覺得傷心得很,第一次覺得死亡這麼可怕。”他靠著她有些迷茫地說。
“那是因為你爺爺奶奶在你成長的過程中也就充當了你爸**角色,你生活在這樣的家庭,從小沒有人會因為你沒有父母而恥笑你欺負你,這都是因為你爺爺對你的愛護,今天這樣一棵大樹倒下來了,你自然傷心。”
“與其使我先死也,無寧汝先吾而死。吾之意,蓋謂以汝之弱,必不能禁失吾之悲。吾先死,留苦與汝,吾心不忍,故寧請汝先死,吾擔悲也……”
“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麼?”聽聞他喃喃自語著林覺民的《與妻訣別書》,陳竹大怒。
“只是剛才回來看了奶奶,她那個樣子……我真擔心,如果有那麼一天,我走在你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