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頁)
起,口中呼呼有聲,反向酈琛奔來。酈琛彎弓搭箭,嗖地一聲,往它頸項上射去。那野豬個頭瘦小,行動極是靈活,身子一扭,堪堪躲過了要害。野豬身披硬鬃,酈琛的弓箭又並非強弓硬弩,這一箭只傷了它一些毛皮,疼痛之下,益發兇狠地衝將上來。酈琛連忙又搭上一支箭,卻聽嘣地一聲響,弓背一斷為二。原來他這些日子習武,不知不覺手勁大增,這弓原舊,被他拉得急了,竟爾斷折。
酈琛一怔之下,那野豬已經跑到馬前。他左手一拉馬韁,生生將馬頭拉轉了個向,右手執箭,看準方位,奮力擲出,撲地一聲,正中野豬右眼,直貫入腦。那野豬哀號一聲,在地下滾了一滾,便即畢命。
酈琛縱馬兜了個圈子,見那野豬一動不動,顯是死得透了,抬起頭來向簡淇一笑,道:“多謝你。”
簡淇一愣,道:“我又沒幫你,你謝甚麼?”
酈琛笑嘻嘻地道:“便是謝你沒幫我。唉,我久沒打獵,剛才那一箭居然沒射倒它。要是連個小野豬都收拾不過來,那可丟人丟到家了。”簡淇微微一笑,原來他方才見情勢危急,手中便扣了一把毒針,到底忍住了不發。
酈琛跳下馬來,用長繩將死豬的頭足捆上,系在馬後,笑道:“今天要麻煩你下廚,做一頓野豬全席來。”簡淇心中一動,道:“今天是甚麼日子?”
酈琛道:“是我生日。”簡淇笑道:“啊,恭喜。敢問貴庚幾何?”酈琛道:“我十八歲了。”
簡淇道:“嗯,你比我小兩歲。”酈琛嘆道:“才兩歲?為甚麼我總覺得你懂的會的,比我多了不知凡幾。”停了一停,道:“我字‘子堅’,有沒有和你說過?”簡淇道:“嗯,子堅,我可不可以便這麼叫你?”酈琛笑道:“告訴了你,自然便是讓你叫的。你表字叫做甚麼?”
簡淇道:“牧謙。”酈琛想了一想,便知是出自《周易》中的“謙謙君子,卑以自牧”,笑道:“你已經很‘謙謙’了,不必自牧。”又道:“你家裡人給你起名字都扣著君子,到底做了君子,有甚麼好處?”
簡淇一怔,一時竟答不上來。酈琛笑道:“要做君子,自然不是衝著好處去的。我這般問法,分明便見得是小人之心。”
這晚簡淇果然做了許多菜。尤以一道烤野豬腿子分外用心:卻是把芫荽籽、花椒碎、夏天曬乾的數種草花,一起磨碎,與細鹽在肉上搓揉入裡,薄薄地灑一層面粉,長勺滾油,澆至四面金黃。在小火上細細烤了大半個時辰,繼以松蕈、冬筍作羹,慢燉收汁,當真是湯濃肉厚,熟爛鮮香。酈琛讚不絕口,道:“以後我過生日,別的都不用,一定要你做這道菜來我吃。”
吃畢晚飯,兩人走到房裡,簡淇取出一個長長的包裹來,笑道:“我原本不知道你今天生日,都沒來得及準備賀禮。”酈琛接過來開啟,見包中是一把長劍,大是高興,道:“我正嫌現下那柄舊劍不趁手,還想著過些日子,出谷去找兵器鋪子。”簡淇道:“這把劍也是舊的,只比你那把好些。”酈琛接劍在手,見劍鞘微生銅綠,盎有古意,當下將劍緩緩抽了出來,卻見劍身亮若一泓秋水,寒意迫人。他生在武學世家,自小見過寶刀寶劍無數,知道這劍匪同一般,心中反倒有些不安起來,將劍推入鞘中,道:“這把劍可貴重得很,你怎麼便給了我?”
簡淇道:“這是我爹爹留給我的。我從小就不喜歡武功,這般三腳貓的功夫,拿著好劍也是糟蹋。”酈琛將那劍重新包好,道:“你甚麼時候過生日?我都沒送過你東西。”簡淇微笑道:“怎麼沒有?你送了我一隻野兔,忘記了麼?”
酈琛一怔,隨即想起他們相識的那一日,自己在竹籬前留下了當日打來的獵物,道:“原來就是那一天,你那日怎地不說?唉,那隻兔子,怎麼好算壽禮。”簡淇不答,心道:“那是我收過的最好的禮物。”
酈琛解開衣領,拉出頸項中繫著的兩枚玉墜,看了一看,取下一枚來放在簡淇手裡,道:“送你這個。算是補過罷。” 簡淇見那玉墜赤紅如血,觸手生溫,中央鐫刻了四個小小篆字:溫潤而澤。當下也不推辭,笑道:“多謝。”見酈琛頸中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玉墜,道:“你怎麼有兩個墜子?”酈琛道:“本來便是一對,我和妹妹一人一個,從小帶著。我上面的字是:‘溫潤而澤’,她的字是‘潤澤以溫’。”說著扣上領口,卻轉過頭去。簡淇見他愀然不樂,知道又觸到了他的心事,此事無可解勸,略一猶豫,便伸臂從後面抱住了他。
酈琛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卻並不掙脫。室內一時只剩了兩個人的呼吸之聲。
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