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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有攻,橫削他手掌。
數招一過,鄭曄心中大奇。他一月前剛剛與酈琛交過手,知他劍術雖佳,內力卻遠遜於己,這時全力以赴,滿擬在三十招內奪下他兵刃。孰料酈琛得了那最後五招維摩詰劍法後,劍招本身尚在其次,於全套劍意更領會得深了一層。一時之間,竟然戰了個旗鼓相當。
鄭曄再拆數招,突然間左掌揚起,架勢一變,化作凌厲無比的掌刀。酈琛識得這是《子午內經》上的功夫,掌風看似無形無質,若中人身,實則與被利刃剖中無異。當下不敢正面硬接,將長劍舞成一團銀光,護住了身前。鄭曄不慌不忙,只在他身周遊走,一俟有隙,便疾攻上前。這般翻翻滾滾,交了百餘招。酈琛內力不繼,取這般周密守勢,時候一久便大感吃力。鄭曄徒地叫道:“著!”一劍伸出,在他左肩上輕輕劃了個口子。這一劍並未見骨,然而正值兩人交手之際,血行加速,劍鋒掠過,鮮血便從傷口疾噴出來。
鄭曄縱身上前,一柄劍若銀蛟飛舞,雪蛇迤邐,攻得密不透風。酈琛知他用意,便要自己騰不出手去點傷周穴道,暫緩血流。心道:“他這般打法,那是要我血盡而亡。哼,死便死了,難道我還怕了不成!”一時間激發了胸中倔強驕傲的意氣。眼見鄭曄左掌兜轉,向自己脅下拍來,手腕一振,竟不理會那銳不可當的內力,一柄劍自對方兩臂間穿了過去。
他只道這下必被打中,心想拼著脅下洞穿,也要在鄭曄身上刺上一劍。然而這一招遞出,當地一聲,卻是鄭曄退了一步,回劍自防。原來這一劍快捷無論,後發先至,竟比鄭曄發的那掌還快了幾分。雙劍甫一相交,酈琛心念電轉,不待對方發力,便撤劍變招,一劍“觀心如幻”,疾攻鄭曄小腹。鄭曄橫劍擋格,又退了一步。
酈琛迫得鄭曄連退兩步,自己也是大出意料,心中隱隱約約,似乎想到了一個關鍵之處。先時為懼鄭曄內力了得,迂迴守禦,反而縛手縛腳,這時索性將生死置之度外,出劍心無旁騖,一招“無晦無明”遞出,便如行雲流水一般。忽然之間,心中靈光一閃,登時領會了那劍法總綱中“了知幻化,通達無礙”的八字真義。
原來這維摩詰劍法精利之處,便在於以快打快,並不顧對方招數何出,以攻為守,有
進無退。乍一看是招招同人拼個兩敗俱傷,其實後發先至,雖險實夷。酈琛之前忌憚鄭曄內力,不敢正面拂其鋒芒,正是犯了這門劍法的大忌。這時他既悟到要旨,劍術立刻大進,刷刷刷連出三四劍,俱是進手招數,並無一招守禦防身。室中寒光大盛,劍氣縱橫,鄭曄一時唯有擋架之力,竟無裕還手。
酈琛肩上血流不止,只濺得地下都是斑斑點點。又出了十餘招,劍隨意轉,更是使得極盡精妙,將鄭曄迫得左支右絀,狼狽不堪,然而頭暈目眩,漸漸便感不支,心道:“須得速戰速決。”咬了咬牙,長劍挺出,“目淨青蓮”變“日光螢火”,又變“生滅不住”,向鄭曄胸膛奮力刺出。鄭曄斜踏出一步,還劍相迎,削他左肩。酈琛身子微側,嗤地一聲,長劍貼著鄭曄肋下穿過,一道血花飛了出來。
酈琛一招得手,心中略松,正要乘勝追擊。忽聽得“嗒”地一聲,似是火刀火石相叩擊,微微一愣,一招“淨華無垢”剛使得一半,眼前青芒乍現,爆出了一蓬絢爛之極的火花,接著便有一團白霧撲面而來。霎時間全身骨骼關節,一齊刺痛,不由自主地便跪了下去。他咬緊牙關,勉力捉著劍柄,趁著向前僕跌之勢,刺入了鄭曄腿上“委中穴”。劍鋒剛入得一分,便手指脫力,當地一聲,長劍落地。
酈琛伏在地下,但覺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死死咬著自己口唇,才不叫出聲來。然而這身上劇痛,卻說甚麼也比不上心中苦楚,想:“我終究還是沒能殺得了他。” 見那長劍落在身前半尺之地,手指一動,掙扎著要去拿,卻說甚麼也夠它不著。
鄭曄背靠著牆壁,緩緩滑了下去,坐倒在地。他“委中穴”上被刺,一時也是無法起身。脅下中劍,更是受傷不輕,咳了幾聲,便吐出一口血沫來。室內靜寂一片。
鄭曄腿上穴道被封,上身卻是活動無礙,喘息一時,便從懷中取出金創藥來,將藥粉倒了滿手,扯開自己衣衫,反手按在了肋下傷處。過得片刻,將衣襟扯下了窄窄一條,裹在傷處。這一番上藥裹傷,手勢甚是利落,似是尋常做慣的一般。
酈琛身上痛楚,神智卻清醒,心道:“他為甚麼卻不叫人來?”忽見鄭曄抬起頭來,向著他微微一笑,道:“酈琛,你劍術進益好快。下一次見面,咳咳,我便不能是你對手了。”
酈琛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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