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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簡淇面白如紙,雙目緊閉,半身全是鮮血,鄭曄那把長劍仍釘在他身上。酈琛伸手抓住劍柄,欲待拔出,又不敢拔。
忽然間簡淇睜開了眼,道:“子堅。”酈琛大喜,道:“牧謙,你……快告訴我,怎生救你。”簡淇嘴唇翕動,卻發不出聲音。酈琛將耳湊到他口邊,簡淇輕輕地道:“子堅,那兩個人……中了藥針……你去殺了他們罷。”他氣息奄奄,口齒含糊,酈琛乍聽之下難以懂得,好容易明白過來,不禁大慟,叫道:“我不要殺了他們!我要你好好地……”兩手捧住了簡淇臉頰,心如刀割,說不下去。
便在這時,頭頂上方傳來“嗒”、“嗒”兩聲輕響,有人踏上了屋頂瓦簷。跟著人影閃動,房裡便多了一名龍鍾老婦,一名矮小老叟,正是寧慕鵲、關不憂兩人。
酈琛見了這兩人,登時在絕望中見到一線生機,也顧不得問他們如何尋來此地,只道:“寧婆婆,你快救救牧謙。”
寧慕鵲不待他說完,搶上一步,扶住簡淇後背,向關不憂道:“拔劍!”長劍一拔出,一道血箭便激噴而出,關不憂手掌翻轉,以渾厚綿密的內力將那股血箭迫了回去。寧慕鵲出指如風,迅速點了簡淇上身七八處要穴,旋即將傷藥密密敷上。
關不憂以掌心抵住簡淇頭頂百會穴,將內力緩緩輸入。酈琛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舉動,似乎便欲透過目光,將自己的精血氣力一點一滴地注入簡淇身體。寧慕鵲過來給他接上了手腕扭脫的關節,酈琛如夢醒覺,問道:“牧謙……牧謙不會有事罷?”語帶嗚咽,與其說是詢問,倒不若說是求懇。
寧慕鵲尚未答話,便聽窗外一人高聲道:“王爺有令,放了鄭將軍、榮副尉,饒你們不死。”酈琛向窗外看去,只見數步之外,不知何時多了數十名侍衛,手持刀劍,四下裡密密圍了一匝。雖說屋內眾人全神貫注在簡淇傷勢上,然而對這許多人潛近前來毫無察覺,可見來者武功均是不弱。眼光到處,又見遠處暗裡隱約露出弓箭形狀,不知埋伏了多少官丁,張弓搭箭,守住了四下退路。
關不憂、寧慕鵲對視一眼,彼此意會,均知以自己武功,若要強行突圍出去,自是不難,卻說甚麼也不能救得簡酈兩人。寧慕鵲向酈琛道:“你今天報不了仇啦。”酈琛向地下鄭榮兩人看了一眼,目光所及,只見到滿地凌亂的帶血足印,心復又痛得絞緊,咬牙道:“我不死,他兩個不死,日後總有的是機會。”
寧慕鵲提氣說道:“這裡兩人中了我家獨門毒藥,勞駕王爺備得轎馬,送我們出城去。待離城百里,自將解藥奉上。”外面一時無語,似在躊躇。寧慕鵲反手在鄭曄頭頂一拍,道:“趙曄,你自己來說罷。”她這一下出手,便是“冰魄功”,一道陰寒內力自頭頂如利劍般貫穿身軀,饒是鄭曄堅忍,也不禁痛呼了一聲。便聽得輕輕腳步聲響,幾名侍衛擁著個紫袍男子走近,正是信王趙煐,揚聲問道:“重華,你傷得怎樣?”
鄭曄身子軟癱,口舌卻是自如,苦笑道:“王爺不必以屬下為意。”趙煐不去看他,向寧慕鵲道:“素聞藥神醫道精湛,小王願得一諾,他日有需,當求藥神不吝援手。”寧慕鵲笑道:“信王爺好精刮算盤!原是一命換一命,怎地又要另加添頭?”趙煐亦含笑道:“正是一命換一命,你卻有四人要從本王手下走脫。”寧慕鵲哼了一聲。趙煐又道:“藥神若允我所請,則小王可保手下人等,在道上不來擾攘,日後也絕不去落霞谷生事,如何?”寧慕鵲心想身在險地,簡淇重傷危殆,實是拖延不得,當下道:“好,他日你若有求,我為你行診一次便是。只是話說在頭裡,生死有命,醫者卻不是大羅金仙,未必便醫得好。”趙煐微微一笑,道:“一言為定,藥神是重信之人,也不必擊掌為誓了。”傳令下去,不多時便有人趕了輛馬車過來,停在院中。關不憂抱了簡淇,寧慕鵲提了酈琛,上得車去。寧慕鵲隨手向一名官丁一指,說道:“你來趕車。”回頭向趙煐道:“信王爺,借你一名手下,回頭便將解藥交予他帶回來。”
趙煐見他們出來,早急步走到房內,聞言便道:“好。恕不遠送,後會有期。”寧慕鵲心下暗歎了口氣,忖道:“這番同信王府照過了面,又答允了他一事,往後再要想同從前一般隱跡山野,過清靜日子,可不容易。”
馬車轔轔,出了鄭宅,向城外馳去。這馬車乃是信王府所用,堅固輕巧,車輿中鋪設雙重文茵,雖在疾馳之下,也甚平穩舒適。關不憂手掌須臾不離簡淇百會穴,頭頂冒出絲絲白氣,顯是全力以赴。
馬車出了湖州城不久,寧慕鵲取出解藥,打發了那信王府的官丁回去。自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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