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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身後抱住了他,將頭擱在他肩上,良久,低低地道:“牧謙,不用等多久,我便會去報仇。然後這輩子再也不碰劍。——定然還可以活上很多年,和你在一起。”簡淇心中一痛,轉過身來,兩人默默相擁,吻在一處。
死生契闊
第二日天色晴明,簡淇便依約去湖州城裡接琬兒出來玩耍。酈琛自在後山練了一回劍,想起《毘摩羅詰經》來,便走到從前與趙暄相約之處看視,見那棵大樹上剝去樹皮的地方刮痕宛然,還是自己上次的手筆,並無新添的印記。心道:“我忒也心急。他那裡未必便有這書,況且從這裡到開封,一來一往,也須費得許多日子。”轉身便欲回去。
忽聽得鸞鈴輕響,小路上走來了一騎。這一帶原本偏僻,罕有人至。酈琛心道:“難道是趙暄的人來了?”當即躍上一棵大樹,展目望去,登時心中一沉,原來那馬上乘客卻是鄭曄。
酈琛萬料不到在此地遇上他,呆了一呆,心道:“他怎地還在此地?上元節時,趙暄曾說他得了三個月的假回來湖州。現下已將六月,早該回任去了。——鄭曄為甚麼卻來這樹林裡?他沒帶弓箭,也不像是要去打獵。”見鄭曄緩緩策馬而行,隔得遠了,看不清他面上神色,但見他低頭沉吟,似乎想著甚麼心事。酈琛見他隻身一人,不禁心中一動:“這會兒四下無人,他身邊沒了幫手,又不提防,可不是天賜動手的良機?”隨即想到:“糟糕,牧謙給我的那幾顆辛日葵的毒丸,卻沒帶在身上。”
眼看著鄭曄向自己這邊走來,倘若不欲與他對面相逢,便須立即轉身奔逃,一咬牙,心道:“便沒毒藥,也未必不能殺他。”打量周圍一番,看到一株數人合抱的大樹在分椏處長了一個巨大的節瘤,正容一人躲藏其後,當即輕手輕腳,爬了上去。
酈琛剛剛藏好,便聽馬蹄聲響,當下屏氣息聲,輕輕抽出劍來,只待鄭曄走到近前,便以一招“白駒空谷”自高臨下地撲擊。他知鄭曄武功了得,偷襲不成,多半便送了自己性命。然而眼見這大仇人便在眼前,又是這等良機,說甚麼也不願意放了過去。心中將維摩詰劍的幾記殺著想了一遍,耳聽得蹄聲漸近,一顆心幾乎跳到了口裡,劍柄貼著掌心,只熨得微微發燙。
忽聽得鄭曄輕輕笑了一聲,道:“你出來罷!都跟了我這半日,又何必再躲躲藏藏?”
酈琛聽見這一句話,登時心跳停了一拍,想道:“他看見我了,可怎麼辦?”一橫心,舉起劍來,便欲跳下去同他拼命。卻見鄭曄背向自己轉過身去,眼光向一處長草看去。窸窣一響,草叢中鑽出一個人來,灰布長裙,腰背微駝,乃是一個老婦。
酈琛幾乎沒脫口叫了出來,原來這老婦不是別人,竟是那“藥神”寧慕鵲。
鄭曄跳下馬來,道:“寧婆婆,這許多年不見,你風采不減,精神奕奕,想來過得不錯。”
寧慕鵲哼了一聲,道:“你相貌卻是改了許多,若不是綵樓上一出手,我還當真認不出你來。你武功長進得好快啊,連《子午內勁》上的功夫都居然被你練成了。”
鄭曄嘴角上揚,眼神中卻無半點笑意,道:“難得鄭某這一點微末武功,竟也能被寧藥神看在眼裡。”
寧慕鵲哼了一聲,道:“你幾時改姓了?難怪我竟找不到你。” 鄭曄道:“十年前便改過了。流徙之人,哪裡還配用原來的姓氏?”
寧慕鵲點了點頭,道:“拿來。”
鄭曄道:“赤桐散麼?早被我用完了,你又何必明知故問?”
寧慕鵲道:“‘沖霄劍’左公繡全家,岐山派的掌門汪漁及其門人,雲麾將軍杜謙全家……”
鄭曄介面道:“都是我殺的。”微微眯起了眼睛,道:“三服藥,統共殺了四十七個人。藥師門名動江湖,算起來可有我的一大半功勞。”
寧慕鵲長嘆了口氣,道:“很好。是我從前給你的藥,江湖上將這幾樁案子記在我名下,也不算冤枉。”
鄭曄道:“令藥師門使毒之技,人人畏懼,又有甚麼不好了?”
寧慕鵲冷冷地道:“藥師門下不得擅用毒物,更不得妄殺一人,你也算是半個藥師門的弟子,當初也發過誓的,到如今卻殺了有多少人了?”
鄭曄微笑道:“我發過的誓,自然將來應在我身上。又或者你等不到那時候,今天便是特為清理門戶來的?”
寧慕鵲哼了一聲,並不答言。鄭曄斜倚馬背,嘴角含笑,右手離得劍柄相去不過數寸。酈琛見此情形,不由得心中怦怦直跳,握緊了劍,一瞬不瞬地看著鄭曄。
鄭曄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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