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第3/4 頁)
。他手指扣住了懸刀,正要撥下,忽見遼軍隊中衝出一騎,馬上人手使長刀,與鄭曄戰在一處。
這人正是蕭敏則,他被酈琛一劍刺在腿上,雖不致命,卻也受傷不輕。這時見鄭曄武功高強,左近遼軍中除己外無人堪與一戰,只得咬牙強忍傷痛,上前迎敵。
酈琛見這兩人打鬥,矍然驚覺,心道:“這是在兩軍交鋒的戰場上!這一箭下去,便是反戈幫了敵人。”心中猶疑,手指已經扳了下去,弩箭衝塵破空而去,便聽得城下一聲慘叫,卻是蕭敏則一箭中在肩頭,倒撞下馬。酈琛身邊一名弓弩手見此情形,讚道:“李騎尉好準頭!”酈琛心中茫然,自己也說不上來方才這一箭是有意為之,還是誤打誤撞?
鄭曄一提韁繩,戰馬前蹄騰空,便往蕭敏則身上踏去。蕭敏則身手敏捷,雖重傷而不亂,在地下一個翻滾,躲開了馬蹄,隨手抓住了旁邊一名宋軍步卒,便往自己身前推去。他只道對方見了自家兵士,自會撥馬回讓,孰料鄭曄毫不停留,縱馬向前,自這人身上踏了過去,長矛挺出,穿透蕭敏則胸膛,將他活活釘在地下。那被馬蹄踩踏的宋兵一時未死,在地下號呼輾轉,慘不忍聞。
遼兵主將既死,餘人再無膽力上前。鄭曄左衝右突,將這一隊遼兵殺得潰不成軍。便在這時,遼軍陣中銅鑼聲起。卻是蕭竣見情勢不利,終於下了收兵的命令。蕭竣素以治軍見長,所轄遼軍訓練有素,雖退不亂,騎兵斷後掩護,亂箭射住了陣腳。只是已經攻至城頭上下的上千遼兵卻無一個生還。
酈琛站在北門崇樓上,眼見鄭曄躍馬持矛,趕著眾遼兵奔去幾步,便消失在茫茫夜色裡。他猶自怔忡,轉過身來,只見周圍一眾官兵都呆呆佇立。這一番原道必死,孰料竟有此轉機,死裡逃生之餘,人人都有些精神恍惚。良久,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遼狗退了,咱們……守住了定州城!”此言一出,眾人似從夢中驚醒,紛紛叫道:“不錯,咱們守住了定州!”擲去了弩箭刀劍,歡呼相擁,喜極而泣。
酈琛喃喃道:“嗯,咱們守住了定州。”忽然旁邊伸過一隻手來,握住了他手,卻是簡淇。兩人凝眸對視一刻,張臂相抱,緊緊地擁在一處。此刻再無半分顧忌,四臂交纏,嘴唇急切切貼攏,全部的意識裡便只剩了對方。
酈琛心道:“謝天謝地,定州城沒讓遼兵攻破,咱們兩個都活著。”一時間心中深深感激蒼天眷顧,再不計議其他。
兩人擁抱良久,這才緩緩走下城樓。廝殺得久了,竟是手足都有些打顫。酈琛下樓時不覺腳步一滑,若不是簡淇接著,險些便滾到了樓底,笑道:“我到底不是打仗的材料。”心中模模糊糊,只記得先前有一件要緊事要告訴簡淇,卻說甚麼也想不起來。抬眼見簡淇肩頭皮甲破了一處,驚道:“你怎地又受了傷?”簡淇搖頭道:“沒割到皮肉。”說了這一句話,兩人已走至城樓出口,忽然間一柄劍無聲無息地自旁伸出,點在簡淇鎖骨下“俞府穴”。這一劍來時全無徵兆,出手迅利精準,直是一流高手之境,簡淇便是在神完氣足之時也未必能抵禦,更何況是精疲力竭、身上負傷的當下?不俟反應,便即受制。酈琛大驚之下,只來得及拔劍在手,不敢便動,只見鄭曄似笑非笑,自門邊閃出,喝道:“上去!”左手伸出,抓住了簡淇背心。
酈琛無計可施,轉頭向樓上走去,心中又驚又怒,又是大惑不解:先前分明看見鄭曄追逐遼兵去了,怎地頃刻間又回來此地?
當下酈琛在前,鄭曄將簡淇點了穴道,橫提在手,跟在他身後上了城樓。樓中兵士大多散去,只留了幾個人看守。為首的衛士識得兩人,當即含笑上前躬身道:“鄭將軍,李都尉……”剛剛說了這幾個字,鄭曄一劍便刺入了他咽喉,這人哼也不哼一聲,倒地斃命。酈琛大吃一驚,道:“你……”鄭曄身形閃動,提劍又向另一名兵士頭上砍去,他手中雖提了一人,行動仍是快捷無倫。酈琛叫道:“住手!”持劍刺他後心,鄭曄更不回頭,只將簡淇身子向後一遞,幾乎便撞上了劍尖。幸得酈琛反應敏捷,長劍疾墜向下,這一招變得急了,胸間又是一陣隱隱作痛。鄭曄劍出如風,只這阻得一阻的工夫,樓中兵士已然個個屍橫就地。
酈琛只氣得手足冰冷,叫道:“鄭曄,你好歹也是朝廷封的將軍,這般殘殺自家將士,你……你還是人麼?” 他與眾官兵攜手抗敵,幾番出生入死下來,心中早將這些人看得十分親近,這時眼見他們無端喪命,實是憤怒至極,只是簡淇落入敵手,不能立時上前廝拚。
鄭曄審視樓內再無旁人,方將簡淇緩緩放落地下,眼望酈琛,嘴角勾起,道:“酈琛,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