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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穀撕了就要剝,剝包穀是最不好辦的,因為嫩,不能像剝老包穀那樣藉助其它工具,只能靠手一粒一粒地往下“摳”,力度很不好把握,用力稍微不對,包穀粒便會噴漿而出。
左梅是老大,最是認真,二妹三妹年紀小,剝不了一會兒就開始玩,左梅拿她倆也沒有辦法。
剝完包穀就開始磨漿,這活一般是左梅和母親做的,因為磨臺高,個矮了不行,沒有力氣也不行。左梅和母親一人站一邊,母親左手握住磨把,右手用勺子往磨眼裡送包穀粒。水澆少了磨起來很費力,水澆多了漿又太稀,但母親動作協調,不慌不忙,總能做到最好。左梅在一旁看得眼熱,有時忍不住要試一試,結果往往不是將包穀粒往磨眼裡添多了就是添少了,有時節奏把握不好,還將包穀粒撒一地,左媽媽見狀,說:“算了,還是我來吧。”
攪涼粉是個真正的技術活,因為這個時節幾乎每家人都要攪嫩包穀涼粉吃,但是沒有幾家的主婦攪的涼粉能夠和左媽媽的比。什麼原因左梅也不知道,也許是火候,也許是黃粉和白粉多少的搭配,也許是攪的時間的長短,反正,左梅從來沒有機會實踐過,所以說不出個理所然出來。越是說不出來理所然,左梅就越佩服母親,佩服她的聰明、能幹和智慧。
鄰居有一個八十幾歲的老頭兒,每次都要坐在自家院壩裡唸叨:“不曉得為啥,人家的涼粉總是做得那麼好吃,我們家做出來的不是太面就是調料不對勁。”左媽媽聽見沒聽見,都要仔細地切好了一碗兌上調料給老人家端過去。
涼粉攪好了還只是成功了一半,做調料那才是真功夫。母親的獨門秘笈左梅略知一二:將自留地裡種的辣椒摘回來一大把,用竹籤子穿好,撥開灶裡的餘火,將串好的辣椒埋在灶灰裡,燒上一陣,再拿出來將灰抖掉,放在清水裡洗淨後搗碎,盛於碗裡備用。燒火,往鍋裡倒上菜籽油,待燒熟後將油倒在有碎青椒的碗裡煎,然後放上搗好的蒜泥、切好的蔥花、從門前樹上摘下來的青花椒、味精等調味品,稍一攪拌,往切好的涼粉上一澆,好了,一盤最地道的帶著人間煙火氣的香得讓人流口水的嫩包穀涼粉就可以端上桌了!
左梅吃著母親帶來的嫩包穀涼粉,嘴裡享受著美味,腦海裡閃過的是逝去的難忘歲月,最後留在心裡的卻是母親面對艱難歲月的豁達與堅強。
於是左梅心裡對自己說:你的痛算什麼?與母親所受的九九八十一難的苦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那你為什麼還要呼天搶地、要死要活的呢?這個世界上,只有堅強和勇敢的女人才值得人尊重。咬咬牙用堅強將過去埋葬,用微笑和熱情面對現在的生活,珍惜與親人、朋友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因為他們才值得你去愛、去付出、去回報。和辛苦養育你的母親多在一起呆呆吧,與其她百年之後你眼淚成河還不如現在開始就認真愛她陪她。
想到這裡,左梅抬起頭來深情地對左媽媽說:“老媽,你做的涼粉太好吃了……”
第八十八章 心動
星期天。
中午吃了飯,左梅想睡會兒午覺。
本來睡午覺於左梅而言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吃了中飯,腦袋便開始發昏,反應遲鈍,只想快點躺到床上去,一上了床,眼睛一閉,腦袋一放鬆,三下五除二就睡著了,鬧鈴不響是不會醒的。特別是星期六星期天的時候,一覺醒來,眼睛一閉又接著睡,想睡多久就能睡多久。能睡覺的人是多麼幸福啊。但是現在的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好好地睡過午覺了呢?
現在的自己,吃了飯,或者到了晚上,仍是困得不行,躺到床上用心地醞釀睡意,結果卻像張翎在《餘震》中描寫的一樣:暮色將她一寸一寸地拉近睡眠,當然,那漸漸向睡眠趨進的,只是她的肉體。她的意識始終像一頭警醒的豹子,遠遠地匍匐著,萬分警惕地注視著那片屬於睡眠的黑暗之地。她的身體一次一次地向睡眠俯衝過去,卻總在和睡眠一線之隔的地方被她的意識捕捉回來。在身體和意識一個又一個回合的交戰中,曙色就漸漸舔白了窗簾,她便開始等待著同樣的迴圈……
左梅在與睡眠作鬥爭的過程中,慢慢消瘦。
不過這幾天,情況終於有所改觀。比如今天中午吃了飯後,照例上床睡午覺。一覺醒來,看時間,發現自己居然睡到了下午五點過!這太讓人驚訝了!
左梅躺在床上,睜大眼睛,忍不住地想笑,真的,太開心了,能夠睡覺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啊!我終於又能好好地睡午覺了!
精神氣一來,翻身下床,稍微洗漱,趕緊給自己煮了一壺普洱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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