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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爾的體力也已經到達了極限,他臉色慘白,昏昏沉沉的靠在秦恬的肩膀上,呼吸清淺。
秦恬著急卻沒有辦法,她只能一點點給他喂著熱水。
忽然,她聽到耳邊傳來咔噠一聲,這聲音熟悉的讓她全身冒冷汗,她緩緩的回頭,赫然看到皮埃爾後腦勺就頂著一把槍!。
黑色的手槍閃著幽暗的光,讓秦恬有種閃瞎了眼的感覺,她的大腦間一瞬間一片空白!
注意到這情景的薩莎奶奶終於扛不住這刺激的場面和長時間的壓力,低低的驚呼一聲昏了過去。
而此時,一旁看守的兩個德國士兵也把步槍微微抬起,冷冷的盯著秦恬和皮埃爾。而不是拿手槍頂著皮埃爾的人。
短暫的靜默後,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就從後面:“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個年輕人的肩膀上,是槍傷吧。”
“誰能告訴我,一群首次遇到我們的普通難民中,怎麼會混著一箇中了槍的年輕人呢?”
“莫非,你是一個士兵,恩?”
38、tian
秦恬眼睜睜看著皮埃爾被拷走。
她從來不相信自己是個有什麼急智的人,可卻因為這一次頭腦完全的空白而更加確信起來。
她看著這個軍裝外罩著白大褂的男人招招手讓兩個德國士兵過來扶起皮埃爾,看著他優哉遊哉的收起槍,看著皮埃爾無奈的朝她笑笑,她覺得自己有努力想,該怎麼辦,可是她想不出來。
如果豁出去,她可以做出很多事情,可是她好幾次覺得自己豁出去了,其實一切都在理智範圍內,少數幾次失去掌控,都會讓她回想起來一身冷汗。
她想起當初在波蘭街頭,海因茨拿槍指著亨利的額頭,他殺他不需要理由,殺她更不需要,所以她那次豁出去,純然是已經無意識的賭上了性命。
事後她每次回想都是一次自我征討,秦恬,你憑什麼這麼衝動?你算什麼?你也會死,你也會受傷,你沒有任何本錢,你更不是這個時代的主角。
“小姐,你還好嗎?”一束強光忽然直刺她的眼睛,秦恬啊的驚呼一聲遮住眼,然後不滿的看著這個利落的收起手電筒的年輕德國軍醫,他依舊沒什麼表情的變化,只是低聲道,“您似乎有點過於緊張,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的話,希望您平靜下來。”
說罷他直起腰,看看圈子裡的難民們,眼神高傲而犀利,掃視了一圈以後他用法語朗聲問:“各位,有誰最近有身體不適的,請告訴我,我會義務給你們進行一些必要的檢查和建議。”
秦恬懵了,免費體檢?有那麼好的事嗎,或者是又一個731?
其他人顯然也很不安,緊張的盯著軍醫。
“我只是希望這一夜相處不會有我們高貴計程車兵被傳染什麼病罷了,你們也不希望被身邊的人傳染生病吧。”
見還是沒人動,軍醫無所謂的聳聳肩,揹著雙手慢慢的走進來,雙眼犀利的掃視著坐在地上的人,偶爾路過一兩個,會要求他們抬頭,張嘴伸舌頭看看。
幸好,從他轉身離開的行為看來,在場的暫時沒有人生病的,秦恬總算有了點意識,她將火堆上剛燒開的水倒了一杯,握在手裡使勁吹著,等能喝了,一點點給薩莎奶奶喂下去。
薩沙奶奶還沒醒,秦恬有點擔心,要是生病了就不好了,這種身心疲勞造成的病比純受涼的病更難處理。
還有皮埃爾,還有巴黎。還有奧古。
媽的!事兒怎麼這兒煩!
軍醫走後,皮埃爾一直沒有回來,秦恬沒這膽子去問他的下落,周圍的德國士兵顯然對多了這麼群人佔用他們的休息時間很不爽,一個兩個臉色烏漆嗎黑。
二十來個難民相互依偎著,最終疲勞戰勝了恐懼,昏昏睡去,秦恬卻依然很清醒,她本來就宅,擅長熬夜,此時精神一刺激,反而睡不著了,但她也不敢烏溜溜亂看,只能盯著火堆發呆。
過了似乎很久,有人拍她。
回頭,是一個有點娃娃臉的軍官,看徽章,是個中尉。
他就著火光盯著秦恬看了半晌,看的秦恬渾身發毛,都快哆嗦起來了,他才開口:“我聽說,這兒有個東方姑娘。”
難道您老金髮碧眼玩膩了,想換換口味?秦恬很不純潔,她警惕的盯著他:“您有什麼事嗎?”
娃娃臉軍官自己也愣了一下,然後左右看看,提提褲腿似乎想蹲下來,看到周圍幾個還沒睡的難民以及本來就昏昏欲睡計程車兵都炯炯有神的盯著他,微咳了一下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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