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第2/4 頁)
工作完成後,秦恬根據以前的記錄,跑到藥房去領所有病人要吃的藥,她把每個人的藥分裝好,用小杯子裝了放在推車上,進了房間。
此時有幾個病人在動,顯然是醒了,秦恬忙上前,先自我介紹後,根據醫囑給他們餵了藥,然後小心問他們的感覺,細細記錄下來,有不舒服的則備註一下,等會喊醫生過來檢查。
過了一會又進來幾個家屬,都是中年婦女,她們看到秦恬後一愣,用半生不熟的法語和她問好,秦恬熟練的用波蘭語自我介紹後,家屬們立刻明白有了個能交流的護士,立刻圍過來問這問那,剛新官上任的秦恬哪知道很多,而且她對波蘭語中很多醫學上的詞彙也不是很懂,不禁有些頭痛,考慮著晚上回家去買本波蘭語詞典,再學習學習。
中午她把工作成果交給蘇菲護士長,和愛倫娜一起到醫院食堂打飯,穿著護士服的愛倫娜也得以蹭一頓中飯,旁邊蘇菲護士長並沒有說什麼,這兒的菜色還不錯,兩人吃完飯後,秦恬又回到她所負責的202病房,裡面少了幾個病人。
“請問,其他人去哪了?”她問一個單獨坐在床上的病人。
“都去樓下散步了。”那病人道,“家人陪著。”
“哦。”秦恬放了心,看看那些空床的床頭櫃,確定那些人都吃了藥,便問這病人,“魯艾弗,你想去散步嗎?”
魯艾弗今年三十七,鬍子拉雜,他得了白內障,在這時候還很難治療,但他表現很平靜……這兒的人表現都很平靜。
“我的妻子已經回去照顧孩子了,她不在。”魯艾弗道。
“沒事,我可以帶你下去。”秦恬笑道,“照顧你們是我的工作。”
“那……謝謝了。”
於是,一個下午,她陪散步,陪聊,陪吃陪喝陪上廁所,總算體會到了這看似輕鬆的活兒內涵的艱辛。
這些猶太人其實都不大愛說話,也不喜歡說自己在波蘭經歷了什麼,有的只是喜歡說說自己的見聞,還有天氣,有一個大爺,即使蒙著雙眼也捧著一本經書,唸唸有詞,虔誠的不行。
秦恬覺得這些病人很有可能是最幸運的猶太人,雖然他們生了病,但是從蘇菲護士長字裡行間的意思看,醫院無論如何都會庇護他們逃過納粹的魔掌。
這些從波蘭逃過來的猶太人,大多都有他們的故事,有兩個甚至和秦恬一樣,是先逃到波蘭,然後見勢不妙,又歷經千辛萬苦逃到法國的。
“反正逃來逃去沒逃過德國。”一個大叔笑著,他妻子在旁邊給他喂吃的。
他們大多吃得很簡單,黑麵包是主食,水果是一個番茄,蘋果等水果雖然不難買,但很貴,貴得超乎尋常。
病房中的人大多生活清貧,醫藥費也是賒欠一部分的,所以醫院不包飯菜,以此抵押一部分醫藥費,這減輕了大部分病人的負擔。
病房盡頭,伊扎克老人的兒子正在給他喂午飯,老人手上不離舊約,吃前大聲的禱告,他鬍子一大把,花白花白的,他兒子還要給他父親戴上圍兜遮住鬍子,免得湯水掉在鬍子上。
吃完後,他兒子收拾完東西,匆忙的走到秦恬身邊,剛開口就被秦恬打斷了:“我知道,等會我會帶伊扎克爺爺下去散步的,你放心去工作吧。”
“謝謝謝謝!”年輕人說罷,拿出了一個髮夾,遞過來,“我路過,順手買的。”
秦恬看了看髮夾,嘆口氣接過:“你每天路過的地方真多,還各不相同,斑點狗,你每天都這樣,我壓力很大呀。”
“我的壓力也很大。”魯艾弗叔叔即使光聽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笑道,“媞安護士還要帶我去散步,我妻子就只送了她一塊餡餅,斑點狗,你這樣我多不好意思。”
“不不不,我,我真是順路。”斑點狗臉都憋紅了,見秦恬收了髮夾,立刻跑了。
“哈哈哈!”圍觀群眾都在笑。
秦恬搖搖頭,故意板起臉:“吃飯呢!嚴肅點!我可不管呼吸道!”
但她忘了,她板臉,那些笑的最猖狂的病人是看不到的。
秦恬藉著出去洗手,拿出髮夾來看看,很漂亮的布藝髮夾,看得出並不貴,但是很精緻,很適合她的膚色,顯然挑的人很用心。
她嘆口氣,這小夥子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她神經再粗大也感覺到了,只是奇怪以前在艾森豪芬什麼的,好男孩接觸了那麼多都沒來電,到了這兒反而被人看上了,莫非護士服比較容易有制服誘惑嗎?
斑點狗就是那個青年,是牧師伊扎克老人的獨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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