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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他往前兩步,最後一個老婦坐得離燭火最近,她等了許久沒聽到槍聲,嘴裡慢慢的喃頌著,一邊抬頭,溫和的看向剛對她舉起槍的青年,也露出了一個微笑,眼睛在燭火下閃閃發亮。
“不叫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兇惡……”
“砰!”
凱澤爾脫力一般放下槍,看著滿地的屍體,他們無一例外都帶著解脫般地笑容,卻讓他足以崩潰。
他搖搖晃晃的走了兩步,來到燭火前,看著即將燃燒殆盡的白燭,跪了下來,他痛苦的抱著頭,哀哭出聲。
外面,敵人那仿若來自地獄一樣的懲罰還在繼續。
他還未好的傷在隱隱作痛,吸入過多煙塵的胸腔如火燒般疼痛難忍。
他再一次環視四周的屍體,緩緩的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一邊慢慢開啟保險栓,一邊用沙啞的嗓子呢喃:
“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父的,直到永遠……阿門……”
“砰!”
————第一次用分界線———————————處女線——
“1945年5月8日,昨天上午2點41分,在艾森豪威爾將軍的總部,約德爾將軍,德國最高統帥的代表,以及德國海軍總司令弗雷登堡,代表德國簽署條約,宣佈德國海陸空在歐洲的所有部隊,向盟軍,以及蘇軍,無條件投降。”
聽到這個廣播的時候,秦恬正抱著諾諾吃著點心。
她的腦中瞬間一片空白,一種脫力的感覺席捲全身,差一點就忘了懷中還有個小孩。
她和周圍其他凝神靜聽的女孩一起,流著淚,卻笑了起來,然後其他人都出去狂歡,她卻還怔怔的坐在那裡,任憑心裡的酸楚洶湧而來。
讓她想想,多少年了?
一九三八,到一九四五,整整七年,她做了些什麼?
德國,波蘭,法國,匈牙利,波蘭,白俄羅斯,然後再回來,好大一圈,好長的一圈。
誰能想象這是一個宅女在二戰期間的足跡,她認識了太多的人,看到了太多的事,悲傷,難過,喜悅,驚訝,從波蘭的國歌到華沙的猶太人隔離區,從德國檔案館到南京大屠殺圖片,從失落的馬其諾防線到陷落的巴黎,從附庸德國的匈牙利到災難深重的集中營,緊接著路過德國失敗的起點佈列斯特要塞,到達最終城市明斯克。
她遇到了太多的人,每一個都有清晰的臉,每一個都有故事,每一個都有無奈,她受過傷,捱過打,也被愛過,被保護過,她得到了奧古斯汀,得到了羅桐,還有……那個黨衛軍的吻。
這是一個怎樣的旅程,每一幕刻骨銘心,好像每天都在心中翻來覆去,又讓她在聽到結束的那一刻倏然遠去,彷彿一切都只是夢而已。
不愛哭的她在這一路幾乎流乾了眼淚,她以為等到一切結束時她最大的感情波動也僅僅只是一聲嘆息,卻沒想到,眼淚還是流了下來,而且越來越洶湧,心中絞痛,不知道是為誰。
老天,你贏了。
從希特勒身死到德國無條件投降,一連串的訊息像是連綿的炮彈轟暈了所有人,人們的腦中除了狂歡和喜悅,已經什麼都不剩了。
聽著外面俄語大聲的歌唱和歡呼,房中卻顯得相當安靜。
秦恬打不起精神來,便留在房中陪著幾個年紀小不能亂跑的孩子。
諾諾,那個巧克力男孩,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黏著秦恬,雖然已經六歲,卻因為發育不良而顯得極為瘦小,秦恬這小身板也能輕鬆的摟在懷中。
“戰爭結束了,高興嗎?”秦恬摸著諾諾黑色柔順的捲髮,輕聲問道。
諾諾縮排秦恬懷中蹭了蹭,半晌才小聲道:“那爸爸媽媽能回來嗎?”
秦恬一怔,半晌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最後只能嘆口氣抱緊他:“有我在不好嗎?”
“他們沒有媞安阿姨,他們為什麼這麼高興?”
“因為,不會有更多的爸爸媽媽離開了。”
“可諾諾的爸爸媽媽還是不在了。”
是啊,有什麼好高興的。秦恬苦笑,無論如何,逝者已逝,那麼多那麼多的生命才換來如今一個廣播,人們最應該做的,究竟是哀悼,還是狂歡?
其他的孩子也都懵懵懂懂,過了一會有人快樂的送來了點心,才讓他們綻開一點笑顏。
沒有了德國頑強的隔閡,很快被滯留的信件像雪花一般的飄來,秦恬並沒有收到信,因為她的行蹤沒人知道,而她也一直沒法寄信給父母,她拿出紙筆,斟酌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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