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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盈’字便好,笑意盈盈的‘盈’。”
矗立寒風,驀然黯然,風乾了淚水,吹散了往昔。
回到府上的時候,已然臨近中午,才入了府門,便看到胤禎一臉著急的朝外疾步,低斂的眉眼兀自沉思。
“怎麼去了那麼久?”埋怨的話裡透著擔憂。
“胤禎,你跟我來。”此時的我卻懶得和他解釋,只想依著心中所想,帶他到一個地方,做一件看似很‘愚蠢’的事情。
“唉,你慢點,身體才好就這麼不愛惜。”
我嗤笑,心底卻止不住的溢滿幸福,蓋過了剛才泛起的酸澀。
何園一隅
“你急著把我拉過來,就是為了這事兒啊?”胤禎輕笑著瞧著手中的刻刀,連連搖頭,眉間的陰鬱早已消失。
“你快刻啊!”我催促著。
胤禎無奈,立身揮刀,在磚牆上一筆一劃的刻著,每一筆,彷彿都醞釀著無盡的力道,灌輸著他的精神。
愛新覺羅?胤禎。
我側頭低低的念著,待他刻好後,指尖輕輕的描繪,拂去凹處的灰土。
“喏,該你了!”
我拿著刻刀,微微的愣神,“胤禎,我只會刻篆體,而且,那還多是仿效別人的字跡。”微眨的雙眸,企盼的望著他。
“真拿你沒辦法。說你笨吧,你偏偏懂的、會的比誰都多,能言善辯;說你聰明吧,練個字卻寫了二十多年都沒什麼長進。”
胤禎嘴上唸叨著,手卻仍是將我攬於胸前,執著我握刀的右手,慢慢的用力——完顏凌月。
看著磚塊上工整的字跡,我倚在他的懷裡,笑若春風。
“胤禎,我們再多寫一些吧,找些隱蔽的磚塊,免得被人發現。”
“哼,這是你的園子,誰敢亂闖?”他嗤笑。
“百年以後,這裡就不是我的園子了啊!我要讓我們的愛情,像紫禁城一樣,經歷風風雨雨,卻百年不倒,歷久彌新!”
豪言一出,卻忽然發現拌嘴聲沒有了,忙回頭看去,胤禎一臉莫辨的神色,眼神灼熱。
“月兒,我永遠不會放開你的!”
痴纏的呢喃,彷彿預言般,註定了糾纏。
“你敢放開,”我威脅,“快啦,這塊磚上我要寫夏盈盈。”
……
……
雍正元年三月二十七日,雍正率王公大臣送康熙靈柩至遵化,預計於四月初二行禮,初六返京。
我呆在府內,卻覺得心底惴惴不安。
傍晚,我在朦朧中醒來,睜眼的瞬間,卻忽然發現窗前立一黑影,忙大聲呵斥:“誰!”
幽暗的光線看不清對方的神色,只是那背影,卻有些熟悉。
“十四福晉莫怕,恕奴才驚擾之罪。”溫淡的話語,似寒涼的秋風,卻帶著一絲餘溫。
“楚風,怎麼是你?”聽著他的聲音,我莫名一驚。
自從康熙五十七年他們將我送至西寧後,在第二天便回京復旨了,幾年未見,他今日此行……
“先皇臨終前,曾將一封信交於奴才,讓奴才務必轉交到您手上。”忽明忽暗的身影緩緩靠近,我遲疑著接過他手中的信箋。
“奴才旨意帶到,便退下了。”矯健的身影迅速而出,我連聲呼喚,“等一下,你和韓澈——”
“謝福晉關心,先皇臨終前早已安排好一切。福晉……您保重。”門口的身影微怔,眨眼的瞬間,便已失去影蹤。
如果不是我手中正攥著信箋,我幾乎不敢相信,他曾經來過。
燭火下,指尖止不住的顫著,我遲疑的開啟信紙,看著上面略顯凌亂的字跡,心底莫名的掀起風潮。
在康熙身邊幾年,他的脾性,我自是非常瞭解。康熙做事認真,即使右手吃力握不住筆時,左手所書筆體,亦是工整有佳。然而,我從未見過他的字跡此般凌亂,言辭之間早已失去了平時的嚴謹,反倒透著一股平易。
“得到這個位子的人是誰,其實並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他必須是一個明君,他必須有統馭天下的能力。大清交到他的手裡,必將興起盛事之朝。
凌月,這句話你可還記得?如果記得,我想,你會明白朕的苦心。
朕一直欣賞你,聰明、睿智,卻沉穩,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能要什麼。對你,朕是有私心的,所以當初才會……唉,罷了,過去的事情,不必再提。看到你和胤禎,朕甚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