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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旺是福克斯善良人民的斯旺警長。我儘管手頭不寬裕,但還是想買輛車,主要就是因為我不想讓一輛頂上有紅藍燈的警車拉著我滿街跑。交通不暢,警察的功勞誰都望塵莫及。
我晃晃悠悠地下了飛機以後,查理笨拙地用單手擁抱了我一下。
“見到你很高興,貝爾,”他不假思索地伸手穩住了我,笑著說,“你變化不大嘛。蕾妮好嗎?”
“媽媽還好。見到你我也很高興,爸爸。”他們不讓我當著他的面直呼其名,叫他查理。
我只有幾個袋子。我在亞利桑那州穿的衣服,對於華盛頓州來說大都太不擋雨了。我和媽媽已經把我們的錢湊起來,給我新添了冬天穿的衣服了,但還是沒多少。巡邏車的後備箱輕輕鬆鬆就全裝下了。
“我弄到了一輛適合你開的好車,真的很便宜,”我們繫好安全帶後,他說。
“什麼樣的車?”他放著簡簡單單的“好車”不說,偏說“適合你開的好車”,這讓我起了疑心。
“噢,實際上是一輛卡車,一輛雪佛蘭。”
“在哪兒弄的?”
“你記不記得住在拉普什 的比利·布萊克?”拉普什是太平洋岸邊的一個很小的印第安人保留區。
“不記得了。”
“以前夏天他常常跟我們一塊兒去釣魚,”查理提示道。
難怪我不記得了。不讓痛苦、多餘的東西進入我的記憶,是我的拿手好戲。
“現在他坐輪椅了,”見我沒反應,查理繼續說道,“所以開不了車了,他主動提出來要便宜賣給我。”
“哪年的車?”從他臉上表情的變化,我看得出這是個他不希望我問的問題。
“哦,比利已經在發動機上下了大力氣了——才幾年的車,真的。”
我希望他別太小瞧我了,以為我這麼輕易就可以打發:“他什麼時候買的?”
“1984年買的,我想是。”
“他是買的新車嗎?”
“哦,不是新車。我想是65年以前的新車——最早也是55年以後的,”他不好意思地承認道。
“查——爸爸,車我可真是一竅不通喲。要是出了什麼毛病,我自己可不會修,請人修吧,我又請不起。……”
“真的,貝拉,那傢伙棒著呢。現在再也沒人能生產這樣的車了。”
那傢伙,我思忖道 ……可能有好幾種意思——最起碼,也是個綽號。
“多便宜算便宜啊?”說到底,這才是我不能妥協的地方。
“噢,寶貝,可以說我已經給你買下了。作為歡迎你回家的禮物。”查理滿懷希望地從眼角偷偷瞥了我一眼。
哈,免費。
“您不必這樣破費的,爸爸。我本打算自己買一輛的。”
“我不介意。我想讓你在這兒過得高興。”說這話的時候,他兩眼盯著前面的路。查理不習慣大聲表達自己的感情。在這點上,我完全繼承了他。所以我回話的時候,也是兩眼盯著正前方。
“那樣真的太好了,爸爸。謝謝啦。我真的很感激。”沒有必要再來一句:我在福克斯會感到高興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不必跟我一起遭罪。再說,饋贈之馬莫看牙——我這白撿的卡車又哪能嫌它的發動機差呢?
“好啦,不必客氣了,”他喃喃道,他讓我謝得不好意思了。
我們聊了聊潮溼的天氣,這可不是什麼可以讓人聊個沒完的話題。接著,我們默默地看著窗外。
風景當然很漂亮,這一點我不能否認。放眼望去,滿眼皆綠:樹是綠色的,樹幹上的苔蘚是綠色的,樹枝上濃密的樹葉是綠色的,地上的蕨類植物也是綠色的。就連從樹葉之間濾下的空氣,也都染上了一層綠意。
太綠了——簡直是另外一個星球。
終於,我們到了查理的家。他還住在那套兩居的小房子裡,是他跟我媽媽在結婚之初買下來的。他們的婚姻也就僅有那麼一段日子——新婚燕爾的那幾天。在他那一切如昨的房子前面,停著我的新卡車,對了,應該說是對我而言的新卡車。褪了色的紅色,圓圓大大的擋泥板,還有一個燈泡形狀的駕駛室。大出我意料的是,我竟然很喜歡它。我不知道它開不開得走,但我能從它的身上看到我自己的影子。而且,它是那種結結實實,永遠也壞不了的鐵疙瘩,就是你在車禍現場看到的那種結實玩意兒:自己身上漆都沒蹭掉一點兒,而周圍卻一片狼藉,全是毀在它手下的外國汽車的碎塊兒。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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