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頭髮黑得跟抹了髮油似的男生從過道的另一邊傾過身來對我說。
“你是伊薩貝拉·斯旺,對吧?”他看上去像那種過分熱情、像那種典型的象棋俱樂部的人。
“貝拉,”我糾正道。距我只有三張課桌之遙的同學,全都扭頭看了我一眼。
“你下一節課在哪兒上?”他問。
我不得不在書包裡查對了一下:“嗯,政府課,有關傑弗遜政府的,在6號樓。”
往哪個方向看,都避不開好奇的眼神。
“我去4號樓,可以告訴你怎麼走。……”確實是過分熱情,“我是埃裡克,”他補充道。
我很勉強地笑了笑:“謝謝。”
我們取了上衣,出來走進了雨中,外面早就又下起來了。我可以肯定,我們後面有好幾個人跟得非常近,可以偷聽到我們說的話。我希望自己不是在犯多疑症。
“這麼說,這兒跟鳳凰城很不一樣嘍?”他問。
“非常不一樣。”
“那兒不怎麼下雨,是不是?”
“一年三四次。”
“哇塞,那會是個什麼樣子?”他感到很驚訝。
“陽光燦爛,”我告訴他。
“可你曬得也不怎麼黑呀?”
“我母親是半個白化病患者。”
他擔心地審視了下我的臉,我嘆了一口氣。烏雲跟幽默感似乎不相溶。幾個月下來,我已經不會說挖苦話了。
我們繞著自助餐廳往回走,去往南邊體育館邊上的教學樓。埃裡克把我一直送到門口,儘管樓號標得清清楚楚。
“好了,祝你好運,”我拉把手的時候他說,“說不定我們還會一起上別的課。”他說得滿懷期待。
我給了他一個生硬的微笑,進了樓門。
這天上午餘下的時間,基本上都是這樣過去的。教我們三角的老師是瓦納先生,不說別的,就因為他教的這門課,我無論如何都會很討厭他的,他也是唯一一個要我站到全班面前做自我介紹的老師。我說話結結巴巴的,臉也紅了,而且回到座位上去的時候還讓自己的靴子給絆了一下。
兩節課下來,每個班上我都已經認得好幾張面孔了。總有某個膽子比其他同學都大一點的同學,會向我做自我介紹,問我喜不喜歡福克斯。我試圖回答得很圓滑,但絕大多數時候我不過是說了一大堆謊話。起碼,我從來就沒需要過那張校園地圖。
有一個女同學上三角和西班牙語這兩門課都坐在我的旁邊,她還和我一起去自助餐廳吃午飯。她個頭很小,比我五英尺四的個頭兒要矮好幾英寸,但她那一頭亂蓬蓬的鬈髮把我們在身高上的差距縮小了不少。我記不住她的名字,所以她唧唧喳喳地談論老師和同學時,我都會微笑和點頭。我並不想聽下去。
我們和她的幾個朋友坐在一起,我和她坐在桌子的一頭,她把這幾個朋友都介紹給了我。他們的名字,她說完了我也就全忘了。他們似乎很欽佩她跟我說話的勇氣。英語課上的那個男同學埃裡克,在餐廳的另一頭衝我揮了揮手。
就是在那裡,我坐在餐廳吃午飯,試圖跟七個好奇的不認識的同學聊天的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了他們。
他們坐在自助餐廳的一個角落裡,在這間長長的屋子裡距我坐的位置最遠的地方。他們一共5個人。他們沒有說話,也沒有吃東西,不過他們每人面前都有一盤沒有動過的飯菜。他們沒有呆呆地看著我,不像絕大多數別的同學那樣,所以,盯著他們看很安全,無須擔心和那些非常好奇的眼神接觸。但吸引了我注意的並不是這些,我開始留意他們。
他們絲毫沒有相似之處。三個男孩子中,有一個塊頭很大,肌肉看上去像一個結結實實的舉重運動員,一頭黑色的鬈髮。另外一個高一些,瘦一些,但也很強壯,一頭絕妙的金髮。最後一個瘦長瘦長的,塊頭小一些,一頭不整潔的古銅色頭髮。他的男孩子氣比另兩個更重一些,而另兩個看上去像大學生,甚至像這裡的老師而不是學生。
兩個女孩子截然相反。個頭高的那一個體型猶如雕像般的勻稱。她身材優美,就像《體育畫報》泳裝專刊封面上的那種,就像每個女孩子只要跟她袋在同一間屋子裡自尊心就會備受打擊的那種。她有一頭金色的齊腰長髮,飄逸地披在背後。矮個子女孩則像個小精靈,奇瘦,五官很小。她留著一頭深黑色修剪得參差不齊的短髮,指著每一個方向。
可是,他們又都有完全相似之處。他們每個人的面板都有一種近似病態的蒼白,天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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