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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學生都像是端午節時候的蛇一樣,挪動著半停滯的軀體,尋找著各種陰涼的地方。我和小蓓常常以天熱為藉口,然後把午休的兩個鐘頭浪費在離學校15分鐘路程的網咖裡。大部分時間我在看網頁,她在打遊戲,有小部分我們相同的時間,在玩仙劍奇俠傳。那個時候已經離這個遊戲風靡大江南北有四五年的時間了,但是我們還是樂此不疲。
我發現自己對某些舊事物抱著異常寬容的心態,永遠用一種敝帚自珍的態度將它們小心地安放在我心臟的小小角落。同樣還有我從小學一直玩到現在的一款紅白機上的遊戲《火焰紋章》,幾乎每一個暑假我都會重新玩一次。後來實在無法買到紅白機,我就改在電腦上,用模擬器玩。
所以這也應該是我躁鬱症的來源。
看見新的東西新的事物,我就會立刻在自己身邊拉起警報,其實我真的是一個資訊達人也是一個時尚分子,但是活在這樣一個新鮮資訊與事物天天爆炸的世界裡,我的躁鬱症達到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
06
上海的夏天永遠有最豐沛的雨水。
比熱更痛苦的是悶熱。比悶熱更痛苦的是潮溼的悶熱。而上海的梅雨季節,完美地代言了這樣最高階別的痛苦。
掛出去的被子和衣服,永遠也曬不幹。衣櫃裡從下面一層一層浸染上來的發黴的味道,再多的樟腦丸也沒用。
持續一個月的雨水,嘩啦啦地從天空灑下來,像在澆花。
無數的摩天大樓,無數的錯綜立交,無數的花園洋房,無數的豪宅公寓,湯臣一品和濟南路8號,浦東的環球金融中心和南京西路的Plaza66(恆隆),全部沐浴在連綿不絕的雨水裡。黃浦江上數不盡的漩渦。
最先被雨水浸泡發黴生蟲的絕對不是這些天價地標,一定會是平凡人等不甘平凡的心。
再多的雨水,也澆滅不了熊熊燃燒的慾望。
慾望都市不僅僅是sex and the city,也是the lust and the city。
07
我漸漸變成了一個不一樣的自己。
08
以前的我,總是對任何東西都不屑不屑的,不屑到最後我自己也煩了。我總是清高得不得了,看著晦澀難懂的歐洲文藝電影,聽著另類迷幻的搖滾,翻著村上龍,嘲笑著看村上春樹的人。
而現在,我每個星期都捧著爆米花坐在電影院裡,看著蜘蛛俠滿螢幕飛,或者Transformers你死我活。偶爾聽聽周杰倫或者S。H。E也覺得很有意思,追看《美國偶像》和《超級星光大道》,不過依然遠離電視裡的好男和快男,哪怕寫了快男的主題曲《我最響亮》,也依然提不起觀看一群男生哭得死去活來的興趣。翻時尚雜誌多過翻書。看完《大象的眼淚》也覺得腦袋發痛。
有一種恐懼像是一樣無聲無息地朝我靠攏。
怪獸的名字叫做“不再年輕”。
09
不再年輕的定義有好多種。
當你再也沒有辦法因為一部愛情電影而刷刷地流淚。
當你再也沒有辦法聽到一首歌突然就在車水馬龍的路上呆呆地停下來。
當你再也沒有辦法從千萬個人的背影裡分辨出你最喜歡的一個。
當你再也不會通宵熬夜看一本悲傷的小說。
當你再也不因為臉上的青春痘而煩惱。
當你再也不願意在陽光下抬起頭觀望藍成一片汪洋的天空。
當你在夏天來臨的時候只願意躲在轎車和的冷氣裡。
你已經漸漸地離青春越來越遠了。
這是無論你有多麼悲傷多麼不捨,也無法挽回的事情。
無論保養品和時尚的服飾令你顯得多麼榮光煥發,但是,你永遠也沒有辦法再在太陽下面,仰起略微有些雀斑的燦爛的笑臉。
郭敬明:夏天的躁鬱症'上'(3)
“漫長的時光像是一條黑暗潮溼的悶熱洞穴。”
“青春如同懸在頭頂上面的點滴瓶。一滴一滴地流逝乾淨。”
無論你有多麼悲傷,多麼不捨。
10
2002年的夏天,日光幾乎逼死我。
居高不下的溫度讓每天的新聞聯播增加了很多可以填充的內容,某地持續的高溫造成什麼什麼損失,某城市政府提醒民眾做好防暑準備。
超市裡西瓜的價格一天一天地往上漲,學校小賣部裡的大媽,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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