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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他當不了臥底,就算他做得了,也沒有人捨得他去受這樣的委屈。沒有人可以忍受,他們的小殿下,去叫一個秦人做父親,行父子之禮。
也許只是因為一時不服氣吧,也許只是因為好強好勝,也許只是一時意動,想要找機會看看,納蘭明這個他們決定要接近的人,是何等人物。
那天早晨,陽光燦爛,風和日麗,衛孤辰一個人,悄悄來到了京兆尹的府衙外,想等著看納蘭明出門,然而,他看到的,卻是納蘭玉。
很多年後,他曾回思,若沒有那一時意動,若那時他沒去,將來會發生什麼事呢?
然後,他微笑。他竟不能想象,如果他不曾認識納蘭玉,他的人生會怎樣。
那一個清晨,衛孤辰在京兆尹府衙門外徘徊,那一個清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不服氣,或僅僅只是無意中路過。他在府衙門前駐足,抬頭,看那高高門牆,凝思間,正聽到一片喧譁,他轉頭,回身,看到那十幾個護擁中的孩子。
秦人舊俗,男兒落地,便是秦部戰士,男子學會走路之時,便要學習騎馬。小小的孩兒,騎在小小的馬上,四周環擁著十數僕役,把沿途行人呼喝驅趕。
那小小孩兒,眉眼閃亮,笑聲清脆,快樂溢於眉目之間。這個小小孩兒,還不知道人間有險惡,世上有磨難,只知生命中,擁有無限的歡喜快活。
他隔著老遠,冷眼看那孩子燦然的眉眼,冷心聽那孩子朗朗的笑聲。那孩子應該只有六七歲吧,他六歲時,已親人離喪,家園破碎,他六歲時,已不知人間還有歡樂,他六歲時,已經不再懂得歡笑,憑什麼,這個孩子,可以笑得這樣無憂無慮,暢然歡喜。
冷冷殺意,漸漸溢於胸中,他只是很隨意地踢起了腳下的一塊碎石。
小馬乍受飛來之石一擊,吃痛之下,驚嘶痛叫,狂奔於長街。四周僕從,不及反應,無不是驚呼大叫。
那小小孩子臉上的笑容還沒有盡斂,已經驚叫著,手忙腳亂要要控韁。六歲的孩童,能有什麼力量,製得住奔馬,轉盼間便慘叫一聲,被疾馳的小馬,拋下馬背,身下是冷硬的石板地,僕從們遠遠在後方飛跑,想要追上狂奔小馬,卻全都無能為力。
他一腳踢出,便已後悔。那是秦人,但也是個孩子,他竟對一個六歲的孩子出手,醒悟到這一點,讓他臉上一陣熱辣生痛。
眼見那小小孩童,跌下馬來,他想也不想,一掠而至,及時把那小小身軀抱入懷中,指間那溫熱柔軟的感覺,讓他怔了一怔,身形卻猶在迅若疾電地飛馳,轉眼已掠上馬背。
然後,他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哥哥,你會飛,你是神仙嗎?”
他一怔,低下頭,看進一雙清澈至極的眼眸中,孩子的眼,純粹得不含半點雜質,軟軟的聲音,聽得人心中一陣慰貼。
他忽的一陣迷惘,恍惚間,許多年之前,有一雙同樣清澈的眼望著他,有一個同樣清脆的聲音呼喚著他:“哥哥,我們一起玩吧!”
幾天之後,那個喚他哥哥的孩子,被挑在槍尖之上,哀呼慘叫,半日而亡。
他心中猛然一痛,耳畔又聽得那孩子大聲地問:“哥哥,你是神仙嗎?”
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衝動,他微微一笑:“你怎麼知道,我是你哥哥?”
“啊?”小小的孩子,眨著眼睛,傻傻地望著他。
“什麼?”
“主上,你,你已經和納蘭府的人聯絡過了,你已經讓他們見了你的面目?”
“主上謀定而後動,先故意陷納蘭玉於險地再出手相救,然後再與納蘭家的人相認,確是良策,只是……”
“行了,我已對納蘭家的管家說了,我就是當初那個代他們少爺出家,帶髮修行的人,這些年在寺中跟隨大師清修,也學了些強身健體的武功,師父認為我藝成可以出師,我也有心迴轉家門,當時納蘭明在朝中,不曾回家,管家答應替我傳報,而且,納蘭玉像是十分喜歡我,無論如何,要讓我留下,現在想要臨時換人,斷無可能了。”
餘伯平等幾個人面面相覷,好半天才有人問:“這個,若是與納蘭明相見,必要行父子之禮,這個……”
“納蘭明最好很忙很忙,忙得根本沒空見我,否則在他接見我的時候,就會發生意外,受傷生病,嚴重得根本沒空來行什麼父子儀式。”他眼眸冷冷,語意冷冷,神色冷冷。
餘伯平額上冒汗,幾個人交換了一個眼色,都有點說不出的苦澀,就這位主子這種任性得受不了半點委屈的性子,怎麼可能當得成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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