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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爾並不感到奇怪。老爺還笑著說她受僱後首要負的責任是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用問題打擾他。老爺的笑容深不可測,使她感到透不過氣來。
傑塞爾小姐眼花繚亂、頭昏腦脹咯咯地笑起來,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問道:“——任何情況都不用問,老爺?”老爺傲慢地笑著回答道:“啊,我信任你!無論做什麼我都信任你!”
會見就這樣結束了,用了不到半個鐘頭。
小福羅拉是傑塞爾小姐的開心果,是傑塞爾小姐的小天使。說實在的——年輕的女教師欣喜若狂,在給格林格登家裡的信中寫道——小福羅拉是她所見過的最美麗、最招人喜愛的孩子,她淺黃色的鬈髮絲一般柔軟、光澤,濃密的眉毛,藍眼睛跟水洗過的玻璃一樣清新,嗓音清亮甜蜜。開始很靦腆——啊,靦腆得不得了!——表面看來似乎遭父母遺棄,叔叔又是勉為其難地收留了她,福羅拉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和孩子初次見面是女管家格洛斯太太把她帶來的,儘管傑塞爾小姐目光溫存,看得出來孩子在躲避她的審視。“喂,哈囉,福羅拉!我是傑塞爾小姐,我是來和你做朋友的。”傑塞爾小姐說。她也感到害臊,但此時注視著這個完美無瑕的孩子,她的目光裡充滿了欣喜,福羅拉想必已經看出,失去的年輕母親又回來了,是的,她媽媽終於回來了,媽媽就在這裡!
她們快快樂樂地過了幾天,傑塞爾小姐和小福羅拉就形影不離了。
她們一同在池塘邊的草地上野餐,福羅拉給這個池塘起了個動聽的名字——“亞述海”。她們戴著白手套,手拉手一同去一英里以外的教堂。她們一同就餐。棉紗細布飾花的福羅拉的小床就安放在傑塞爾小姐房裡的一角。
黑暗中傑塞爾小姐這個長老會教徒光著腳跪在自己的床邊,誠心誠意地禱告:親愛的上帝,我發誓把自己的一生獻給這個孩子——我要比他暗示我要做的事情做得更多,要做得多得多。
在她和無所不知的上帝之間,沒有必要對這個威嚴的人指名道姓。
一天天、一個個星期在歡天喜地中幸福地過去了。沒有歡天喜地就談不上幸福。來自格林格登的年輕女家庭教師生得白皙,小臉,十分漂亮,黑眼睛目光炯炯,早就禁止自己沉湎於異教徒的白日夢,現在她卻在小福羅拉和老爺,當然還有她自己之間做起白日夢來。(因為這時小邁爾斯去上學了)組成一個新的家庭,最自然的家庭,為什麼不可以呢?如同英格蘭別的年輕女家庭教師一樣,傑塞爾小姐如飢似渴地讀過《簡愛》。
布賴府受到懲罰的人(3)
這些想法在遇到彼得?奎恩特後就煙消雲散了。
小邁爾斯跟他的妹妹一樣是個漂亮的小天使,在男孩子中可算得盡善盡美。來到布賴府後由叔叔信任的男僕彼得?奎恩特負責管教。僕人中愛挑剔的人,特別是格洛斯太太,認為這不是好事:奸猾的奎恩特在布賴村裡村外對先生耍滑頭,是一個膽大包天的傢伙(如果你喜歡這種人,準沒有好下場),居然敢把老爺的衣服偷來穿。他生來就是個粗野的鄉巴佬,沒有受過教育,也沒有教養,格洛斯太太嗤之以鼻地稱之為“卑鄙的走卒——一條獵狗”。
他是個出了名的討淑女們歡心的男人。當然也有不同的看法,而且講得尖酸刻薄,說奎恩特的淑女根本就不是淑女。
老爺偶爾會出乎意料地坐火車到布賴府來——“到我鄉村的隱廬來”——他一臉通紅,鬱鬱寡歡,真像個退隱山林的紳士(逃避情場失意?——還是賭場失手?連他的男僕都不知情)。對戰戰兢兢的傑塞爾小姐幾乎不予理會,他老是叫錯她的名字,使她感到十分懊惱;小福羅拉像個小天使滿懷希望,穿上了她最美麗的粉紅色罩衣,可他對可憐的小福羅拉根本不理睬。他私下和奎恩特談了一次正經話,出乎意料地談起了他的侄兒邁爾斯,他給侄兒在伊頓公學報了名——“你知道,奎恩特,我想讓我那個親愛的可憐的傻哥哥的兒子成為一個好男兒;而不是,你知道,”說到這裡他皺著眉頭停了片刻,“——野小子。你明白嗎?”老爺壓著怒氣,一臉憋得像磚頭一樣紅。
詭計多端的奎恩特彬彬有禮地喃喃說道:“是,老爺。的確該這樣做。”
“這些男子學校——臭名昭著!形形色色——”老爺又停頓下來,一臉不屑、神經質地摸了摸髭鬚——“千奇百怪。最好別說出來。可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奎恩特從來沒有享受過上公立男子學校的權利,更不消說小邁爾斯要上的名校了。他並沒有把握一定知道,但可以猜得出老爺的意思。儘管如此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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