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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看著被厚厚的油紙布糊住的窗戶,語調淡得有些飄忽不定,“在哪裡,不都是一樣呢?”
“……不一樣!”無赦忽然拔高了音調,他的拳頭在黑暗中緊緊握著,像是要將那些無人能懂的惶恐不安捏得粉碎。
“不一樣的……離開那裡,至少,你可以活得輕鬆自在一點。”
杪冬沒有答話。他將頭靠在窗戶上,聽著細密的雨點打在油紙布上發出或高或低的沙沙聲,垂下眼簾悄悄地笑了一下。
“……不值得的……”杪冬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語調含糊得像是在自言自語,但無赦還是清楚地聽見了。
“為什麼會不值得呢?”他盯著杪冬,目光灼灼,“我覺得值得。”
杪冬扭過臉,在黯淡的夜色中發了會兒呆。
“我不明白,”他略微遲疑地說,“你冒這樣的險,被抓住就是死罪。”
無赦笑了一下。
“我不在乎什麼死罪,”他說,“而且,只有離開皇城,我才有機會活下去。”
“為什麼?”
“莊季派人來剿滅酒肆裡的人,”無赦斂起眸子,沉默了一會兒,說,“就在秦嶼山身亡的那天晚上。”
杪冬倏地捏緊手指。
“抱歉,”他抿了抿唇,喉嚨有些乾澀,“我不知道……”
“順帝把你看得很緊,”無赦偏開視線,“不給你知道的機會。”
杪冬垂著頭不說話,無赦又道:“無論我們處於何種立場,你的身體裡終歸流著秦家的血,”他盯著被黑暗浸潤的空氣,壓下眼裡閃爍不定的掙扎,“皇上發現酒肆的人實力比他想象的強,自然不敢放任,以免夜長夢多。”
“大概吧,”杪冬看著黑乎乎的窗戶,聲音裡有掩不住的疲憊,“那酒肆現在如何?傷亡嚴重嗎?”
“死了七八個兄弟,”無赦回答,“其餘人都逃離皇城了,至於能否無恙,要看他們各自的造化。”
初春的雨聲細細的,又輕又柔,卻總是連綿不絕。杪冬微微吸了口氣,黯然道:“抱歉,是我連累了你們。”
無赦聞言怔了一下,他說:“不是這樣的……”然後又不知想起了什麼,閉口不言。他轉頭看向杪冬的時候,杪冬的髮髻在車馬的顛簸下逐漸鬆散開來,漆黑如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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