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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動搖。反之如果因為漢人或非漢人說而改變對李白的評價的話,那麼這種觀點才是不正常的。讓我感到別有興味的是,大詩人李白在五歲之前居住於西域這個事實。
那麼虛歲五歲的李白,是否有關於西域的記憶呢?
——年五歲,能誦六甲。
李白的傳記中這樣寫道。“六甲”是指以甲子為首的干支六十甲子。大概是說自五歲起就能做簡單的讀寫,應當是相當早慧的孩子。
——李白斗酒詩百篇。
這是杜甫《飲中八仙歌》裡的一句。可見李白的詩歌創作是多麼的多產,而且書寫速度也極快,此外也更說明他有著超群的記憶力。還有一些關於李白幼時早慧的小插曲,想必五歲那年從西域到四川的長途跋涉,在李白幼小的腦海裡一定留下了深刻印象。若不是這樣,我感覺不符合常理。
那麼,在李白的詩中,我們是否可以找到關於西域的記憶呢?
鮮明的個性、自由奔放的精神以及俠氣——從李白的這些品質中我們應該可以發現西域風土留下的影子。另外從詩的題材來看,關於塞外的作品時常出現,也許這也是西域記憶的體現。
關山月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長風幾萬裡,吹度玉門關。
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戍客望邊色,思歸多苦顏。
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閒。
塞下曲(之六)
烽火動沙漠,連照甘泉雲。
漢皇按劍起,還召李將軍。
兵氣天上合,鼓聲隴底聞。
橫行負勇氣,一戰靜妖氛。
按劍而起的“漢皇”即漢武帝,而漢武帝召見的是將軍李廣。李廣正是傳說中的李白祖上的將軍。
——先祖乃漢之邊將。
李白在贈與張相鎬的詩中這樣寫道。可見李白對二十五代之前的先祖李廣將軍有著強烈的認同意識。
據史書記載,西涼的武昭王李暠是李廣將軍的第十六代孫,李白則是武昭王的第九世孫。或許是意識到自己身上流淌著武將的血,李白與普通文人不同,自十五歲起就開始學劍術,讀奇書。
二十歲左右,李白混跡於俠客間,佩劍四處遊走,與人爭鬥時,好像還親手殺過人。他不喜陰鬱之氣,而獨愛行俠仗義的磊落豪氣。這難道不是受豪爽的西域風土影響而形成的性格嗎?
李白的詩作,必如“白髮三千丈”之類,不時會在超乎常人想象的誇張之中,蘊含一股令人為之一振的力量。
生於河南,年少時周遊於溼潤的江南以及齊趙(山東、河北一帶)的杜甫,或許可以被稱為東部詩人。與之相對,出於西域,以強韌為文學根基的李白,則可被稱作西部詩人。
七 長安的波斯美女(1)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
落花踏盡遊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
這是李白的《少年行》。
五陵是長安之北的地名,那裡有五座漢朝皇帝的陵墓。漢武帝為使自己的陵墓附近不至冷清,特意讓天下富豪聚集此地。《史記》曾提到,有個名叫郭解的俠客,擁有的財產並不夠格移居此地,但卻以過人的權勢得以名列其中。可見五陵這個地名自有魅力。家住五陵的年輕人,來到長安金市之東。金市是長安西部的市場,附近居住著眾多胡人。
配以銀鞍的白馬,一定非常耀人眼目。用現在的話來說,大概是駕駛新式跑車賓士而來的感覺吧。五陵的富家子弟們不是駕著跑車,而是騎著銀鞍白馬踏盡落花,之後又將往哪裡去呢?
他們旁若無人地高聲笑著,走進了胡姬的酒肆。
這首詩描繪的是一群走在當時流行最前沿的富家子弟的生活畫面。其中不可缺少的背景是五陵、金市之類的地名,以及銀鞍白馬,還有胡姬的酒肆。
胡姬指來自異國的女性,尤指波斯系的美女。她們個個能歌善舞,可能還要斟酒賠笑。波斯詩歌,例如歐瑪爾·海亞姆的《魯拜集》(四行詩集)中,常常出現“薩基”這個詞,原意指斟酒。
但是在波斯詩歌中,“薩基”指男性,似應譯作“酌童”。此外,也指給人們帶來歡樂的人。
作家薩基與歐·亨利並稱為短篇小說的兩大高峰。據說在外國旅館客房裡,必備的書籍除《聖經》外,常常還有薩基的短篇集。他的作品屬於“小小說”,可以讓人在短時間內獲得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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