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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師兄手腳慢,打個水也十分拖延。我橫七豎八爬下了床,踉蹌走出了房門,攪起一朵祥雲,布雲出了山。
天還未大亮。雲間渺茫,藉著那蒼茫的雲海,我又趴在祥雲上狠狠的哭了一把。哭的蕩氣迴腸,哭得天地變色,祥雲為之一抖。
我還奇怪為何此生的這朵蓮花身如此不濟,饒是有個磕磕碰碰的,便是心脈震碎,修為到了某個境界,又被打回重來。
原著我本就是個三魂六魄都聚不攏的傢伙,能夠存活下來,還都是天命。
我幽幽的想,這一場荒涼得無邊無際的夢,究竟是天命,抑或是劫數,想來想去,肝腸寸斷。
總算明白為何甫見到師父,他便拽著我說上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所謂欠債不還的鬼話,明白自己為何三百年來均做的那個昏天暗地的夢,彼時總以為是因著媚娘同我講的遠房表親的段子太過傷魂噬骨,所以我的這個百年常常做的夢,與她表親的這個故事,便有著八成的相似。
而今想來,那不是相似,那是相同。
可憐我彼時被捅得魂魄離體,還趁著黑白無常逃命之際,生生替他擋下天雷,可憐我生怕自己的哭嚎驚破了靈鷲山上的清靜,自己偷偷摸摸躲上來仙障裡哭個痛快,他卻一斂前生的面容,化作靈鷲山上的老頭師父,將我如智障般玩弄於股掌。
什麼小貓,什麼小十四,什麼修道成仙,什麼想永遠的處在一起,不過是他畫地為牢編的一個鬼話。誆騙我再做一回丑角,與他湊齊這場荒誕不羈的大戲。
敲鑼打鼓,晝夜歡騰。他想是在房中,歡喜激動得要哭過去了吧?
偏生我還做了他坐下弟子,白天夜裡,師父師父的喚,為著他的憐惜,撲倒在他腳邊,一個勁師父師父的哭喊。
我越想心中越是酸澀,怕是連同黃膽水都要吐出來,又怕禍及雲下的百姓,又給硬生生吞了下去。
腦海靈臺裡,皆是師父的眉眼,阿君的眉眼。原著他三百年來上天入地尋的人,就是他的小十四我。
他說,十四莫怕,有師父在。
他說,……某不能老,某在等一個人,她不來,某不能老。
他說,也不是頭一回帶倒凳子了,你總是如此粗心。十四可是真心喜歡七七?
他說,十四,過來,和某回家。
…………
他還說了,不,你不行。她……是某的,也只能是某的。
我一頭破入水中,驚起的水花湧上御池邊,青莪被我嚇得一激靈,在水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遊走過來,邊走邊唸叨著,“小妖你這火燒火燎的性子還沒改過來啊……”
在看到我腫得桃子大的眼睛的時候,他把後面的話都吃進龍腹裡了,支支吾吾問,“小妖?你這是怎麼了?”又一個勁的在我額頭上捂著,“發燒了?吃壞肚子了?還是被那老頭子給趕出來了?”
在他將將說到“老頭子”三個字的時候,我提起手中的仙器,對著他披頭兜臉就砍。
彼時我大抵是活得不痛快了,只求青莪他能夠給我來一個痛快。我也的確是腦子不清醒了,才會對著青莪提刀便砍。
我哭得累了便是什麼也不曉得,眼淚在水裡化成咕咚咕咚的氣沫,只曉得淚眼婆娑的左砍右砍,水中阻力將我那些刀光擋得華光萬丈,水裡浮光略影,一片蒼茫。
青莪抵過我一劍,又格開我的刀柄,驚我傷了自己,慌忙過來奪劍。在推搡裡,我便是順了他的意,把自己給砍傷了。
最後我新傷混著舊傷,慌不擇路,便是把劍也扔了,把水底能砸的砸了,能扔的扔了,桌碗杯凳,紗窗挽幔,無一倖免。
我再回身,頭上覆下一大片陰影,我閉上眼,就等著青莪一個手刀砍下來。
無奈我的幻想再一次落了空,更讓我吃驚的是,落下來的,是青莪有力的雙手。
他雙手覆在我肩上,將我抵在他胸前,我的頭頂著他的下巴,只聽見他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很急。
他在我頭頂上說話,水聲漲滿了耳際,他說,“小妖,你沒事吧?”
我長吸一口氣,道,“青莪,我心裡難受,想喝酒。”
他甚擔憂看著我,假裝寬心笑了笑,“不就是想喝酒嘛,走,我帶你去喝便是。”
我們在老皇帝的酒窖裡喝了三天三夜,喝了個不見天日。之所以說他是老皇帝,是因著仙界一日,抵凡間一年。
自這老皇帝勾搭上媚娘,復生下凌霄之日起,凡間已經茫茫然過了好幾十年。彼時那氣宇軒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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