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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他二人跟著我一路前行。
雪下沒多久,所以積雪松軟;踩在這面,咯吱微響。
一路向南,沿幽深的松徑下去,漸聞水聲潺潺。
夜氣清冽,雖寒冷,卻別有令人神清氣爽之功。
我長吸一口氣。
阿巴克笑看我一眼:“你準備把我們領到什麼地方?”
我與他開玩笑:“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從現在起,殿下只許長眼睛,不許長嘴巴。”
“行,不說。且看你這小丑八怪弄什麼玄虛。”他伸手取了琴,替我拿著,一路果然沒再問。
石徑曲折向下,有些溼滑,要不是阿巴克的攙扶,沒準我會摔得七暈八素、鼻青眼腫。
他忍不住開口打趣我。取笑我偷賴怕習武,以至行動遲緩、連累他人,直到走到溪澗邊,方住了口。
我也不惱,任他絮叨。
“二位請吧——”笑著請他們上船。
阿巴克質問:“……這就是你說的清遊?”
不過問歸問,還是上了船,迦葉隨後。
他二人坐了船頭。
“喂,誰撐船?”阿巴克問我。
我微笑:“從流飄蕩,任意東西。”
迦葉笑起來:“好一個任意東西。行,今夜一切依你,我突然覺得真的蠻有趣。”
不再說話,我們且任溪流。
高天月朗,水涵清光;四望皎然,永珍空明。
扁舟一葉,順流而下;寒山蒼雪,盡入圖畫。
一舟破空靜。
天地間的深穆曠遠,因一舟偶入,靜寂之意,水波般散去,散向蒼茫深處;
眼前景,如寫意山水;夜氣愈加清透,令人神骨俱淨。
他二人船頭靜坐,遊目騁懷,越來越陶然,神情間大有山水之意。
我心中一笑。
我取琴置於膝上。
彈一曲《石上流泉》。
月出林表,夜靜山空;松澗坐聽,頗得枕流漱石之趣。
一曲彈罷,四無人聲,只留餘音不絕,散入溪流,群山。
“阿彌陀佛,琴音深具流水之靜意,直欲流進人心底,令人塵慮盡去。迦葉自嘆不如。”
“那是那是,妙蓮也認為琴彈得不錯,”我身心鬆弛,與他們開起玩笑,“橫琴獨坐一山月,揮手如聞萬壑松。妙蓮草制一聯,聊以自誇。”
“好一句:橫琴獨坐一山月,揮手如聞萬壑松。小丑八怪,你名為妙蓮,確實妙極。此情此景,令人難忘。”阿巴克微笑。
迦葉端坐,神情清和。
漸漸我們三人目光相接,皆是會心一笑。
天心一彎弦月,靜靜地照著雪山;雪山則靜靜地倒映在水中。
我看著這一切,忽生感慨:“二位請看,船在溪水中,溪在群山中,山在青天懷抱中。自上而下看我們這船,真微如一芥;舟中人,更是渺若浮塵;功名榮華簡直微不足道。可嘆世人勘不透,被外物所役,墜入塵世泥海。”
他二人聽後,沉思不語。
很久,阿巴克幽幽一嘆,十分真摯:“妙蓮,迦葉禪師說你心思空明、世間罕有,我還不信,所以今天幾次催動移心功,想誘惑你,哪知你渾不在意,視我展示的魅力為無物。今夜同遊,聽你琴聲,再想想你坦誠無偽、率真自然的性子,終信迦葉禪師所言不妄。”
“不不不,阿巴克王子殿下魅力無窮,妙蓮這樣的醜人看了,真正驚如天人啊。”我作讚歎狀。
他笑起來:“妙蓮,你侃侃而談時,雙目流光,顧盼間極是有神,這樣的人哪有半分不好看?”
說著,古古怪怪看我一眼。
正覺得他這神情十分不懷好意,他已俯身撩起水向我灑來。
我低頭避開,玩心一起,忍不住掬水還擊。
玩得不亦樂乎。
“好了好了殿下,妙蓮體弱,溪水太寒,別受了涼。”迦葉最後笑著制止。
“今宵痛快。”阿巴克擦著臉上的水珠大笑。
我亦低頭揩水。
“妙蓮,你的手……”阿巴克突然低喊。
手?
我低頭看。
這一看, 頓時呆了。
眼前這一雙手,十指纖細修長,瑩白如雪,許是因為月光的關係,此刻肌膚潤澤似脂玉,如蓮瓣,微籠著一圈淡白柔和的光暈。
猛記起易容丹沾不得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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