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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找誰呀?”死外國人一口爛中文,欺她不會英語呀!
“呃!她的中文叫你想我。”他用不靈活的舌尖推出平仄音。
“應該是倪想容吧!”笨得要命,中文不行就找個翻譯,讓她聽得耳朵快中風。
“對對對,是倪想聾。”他念得滿頭大汗還洋洋得意。“我找她。”
“你是她的什麼人?”要不要加入情敵這角色呢?
“我是她躺兄。”
我還客兄呢!“沒搞頭。”
“咦!你說什麼?”搞頭要做什麼?
“沒啦!沒啦!你是新來的不知情,第一次來訪的客人都要向玻璃門大喊一千次芝麻開門,這是通行密碼。”
“真的?!”這麼怪。
管你真的假的,敢叫我歐巴桑活該受罪,要不是趕著到郵局寄稿子,老孃……本小姐非整死你。
秋風微笑,揚起一頭凌亂的發,發下的圓臉是年輕清麗的,大而有神的雙瞳泛著狡黠陰險,得罪搖筆桿的都沒好下場。
和風語錄。
第八章
十歲的小女孩隨父母遠赴異鄉是件有趣的事,白色的大飛機如一隻巨鷹翱翔天際,底下的建築物小得像一個點,恍如地上的玩具屋。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還有祖父,私奔結婚的爸媽從不提他們的家族史,所以打從她有記憶以來,總認為一家只有三口人是正常的。
但是有一天爸爸突然慎重地告訴她這件事,隔日他們一家人即坐上了飛機前往英國那個陌生的國度,讓她有點難過要離開朋友。
雖然不是很親近的朋友,總有一份親切和熟悉在。
下了飛機是一位大鬍子的叔叔來接機,他和父親熱情的擁抱像一家人,小小心靈覺得怪怪的,後來才知道他是管家。
起先他們住在一幢非常美麗的白色大屋,四周種植美麗的花卉藤蔓爬滿圍牆,甚至還有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坪,她開心得不知該說什麼,感覺夢一般。
果然是一場夢,那個原先對他們很好,她應該稱呼祖父的老人開始叫父親工作,逐日加重責任地令他無法常常回家。
由遲歸到晚歸,然後是出差,接著大半個月見不著人是常有的事,一家三口忽然被分開了。
她感到寂寞,母親更是不安地頻頻追問祖父將她的丈夫藏到哪去,而得到的回答竟是冷漠以待,她們母女形同被軟禁的不許出門。
一日復一日,母親憔悴了,她變沉默了,這時傭人無意間的交談被母親得知,那一刻簡直是地獄般的折磨,父親要結婚了,而新娘不是母親。
多可怕的訊息呀!明明已經結婚了的父親為何又要結婚,物件還是她所不認識的人,母親激動的情緒幾乎要毀滅每一個人。
但是一向掌控權術的祖父不曉得母親的剛烈,也不明白母親對愛的忠貞和執著,以為母親的絕食是惺惺作態不予理會,要母親安份地當個地下情婦勿爭名份。
此舉引發母親的不馴,毅然決然地拿起桌上的牛油刀指向胸口,在祖父議誚母親做作時,那把刀筆直地被插入胸口。
誰也沒想到會以血諫收場,一條芳華正盛的生命因此委靡,再也無力歡笑。
被擺弄的父親假意妥協的上了教堂,不過他當場脫去禮服解下新郎佩花,對著證婚的主教和一室賓客說他已經有了妻子,他的出現是被逼的。
爾後在眾人的譁然聲中從容離去,留下顏面大失的雙方家長及面色慘白的新娘子。
只是他怎麼也沒料到迎接他的是妻子冰冷的屍體,一場美麗的天倫之夢到此終結,沒人敢去打擾他和母親的“團聚”,大家都說父親瘋了。
其實他沒瘋,帶著母親和她回到曾經令一家人快樂的土地繼續生活,至少在她的感覺中,父親一直是當一家三個人在生活,即使母親已經長埋地底。
十六歲那年,小女孩長大成少女,縱然智商高達兩百仍是父親的小女兒,但愛情的難熬還是讓他作了選擇,一封告別式的遺書結束了父女親情。
警方找到父親的時候是在母親的墓前,手腕上碗大的傷口早已流盡一身鮮血,氣絕身亡。
她哭不出來,真的,那一瞬間她完全麻木了,不知道事情為什麼變這樣,無從選擇地送走至親至愛,一個人孤零零的被留下。
現在她二十五歲,問她恨不恨造成遺憾的始作俑者,她恐怕無法回答,因為心空了沒有知覺。
“要不要睡一下?你的精神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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