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好漢集結誅兇頑(第1/2 頁)
平虜村,蔣神廟。
一群黑衣人正在大殿的角落裡,匆忙地更換著外衣,盧循帶著十幾名身著道袍的弟子在外守候著,而孫泰的臉色陰沉,雙眼之中精光閃閃,穿著剛換好的一身天青色的道袍,若有所思。
孫恩剛剛換好了一身行頭,走了過來,說道:“師父,弟子們全都回來了,沒有落下一人,今天真的是險之又險,就差那麼一點就會給村民碰上了。”
徐道覆不屑地勾了勾嘴角:“碰到又如何,大不了開打唄,咱們可是神教的精英弟子,還打不過一幫子村民嗎?”
孫泰搖了搖頭:“京口這裡的村民,多半是北方流民南下,有很強的戰鬥能力,這從他們的講武大會就可以看出,道覆,不要總是自以為是,要料敵以寬。”
徐道覆神色一凜,恭聲道:“弟子謹受教。”
盧循也跟著走了過來,說道:“師父,看起來王謐早就有準備了,就是防我們這樣突襲。可奇怪的是,為什麼王謐要用這種辦法呢?”
孫泰的眼中光芒閃閃:“我倒是覺得這回並不是出自王謐,或者是那人的手筆,不然的話,他們設了這個套,就是為了抓我們的,但我們還是來去自如,只是驚動了村民而已,如果真的是那人設的局,只怕我們這會兒早就暴露了。”
孫恩奇道:“那這次的陷阱難道是劉裕自己布的?不可能吧。他傷成這樣,如何設局?再說了,劉裕連家人都不在家中,他又是如何做到轉移的?”
孫泰咬牙切齒地說道:“留在劉家的是檀憑之的侄子,想必劉裕早早地勾結了這兩個叛徒,說不定已經逃往北方了。咱們這回,終歸還是差了一步。”
盧循微微一笑:“師父,我們這回也盡到力了。要不,咱們把此事稟報給刁刺史,讓他發兵去追,如何?”
孫泰嘆了口氣:“怕是追不上了,劉裕如果不在,咱們也儘量少招惹刁逵這種人,徒兒們,安排一下,咱們準備回會稽總舵。”
三個徒弟齊聲應諾,轉身而出,孫泰回頭看著那一臉猙獰的蔣神像,嘴唇動了動:“京口,我還會回來的!”
京口城,刺史府。
十幾個刁家的部曲,穿著皮甲,扛著長矛,在刺史府前來回地逡巡著,一邊走,一邊嘴裡小聲地抱怨著。
“十七(刁家的小兵都改姓刁了,以數字為編號),你不是昨天去金滿堂賭錢了嘛,贏了多少?”
“才贏了一百四十多錢,奶奶的,手氣正好的時候,給刁球那廝尋到了,不僅罰了老子一百錢,還要派來守這鳥夜,真他孃的晦氣。”
“嘿嘿,叫你不要去賭,劉裕去過的地方,刁球最近都會去探查,還想找這小子的麻煩呢,你看看,這回虧大了吧。”
“管他呢,聽說劉裕連治傷的藥都沒有了,活不了幾天,等他嚥了氣,咱們兄弟也就可以徹底放鬆啦,不用再半夜過來守大門。”
“好了好了,別抱怨了,都精神點,這幾天是非常時期,主公有令,要防著劉裕來報復呢。”
“報復個鬼啊,他要是成了鬼也許會來索命,不過那也不歸咱們管啊。”
這句話引起了一陣笑聲,這十餘個巡邏的軍士,一邊笑著一邊走向了一邊的偏巷之中,卻沒有留意到在刺史府邊的一條窄巷的屋頂之上,幾雙犀利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刁家的大院。
劉裕一身黑衣,臉上用鍋底灰塗得比身上的衣服還要黑上三分,全身上下,只有眼睛的那一點白,他的背上揹著一把厚背長柄開山刀,這還是他的祖父南下的投晉的時候帶上的傢伙,刀身上包著厚厚的黑布,在老爺子嚥氣前曾留下家訓,非不得已不得開刀,開刀必見血。而今天,就是這見血的時候。
一邊的檀憑之和魏詠之也是全身黑衣,黑布蒙面,今天他們都抄上了自己的傢伙,檀憑之背了一挺足有四石三斗的大弓,弓弦是由雙股獸筋所絞在一起,而挎著的箭袋之中,插著足有五十支長杆狼牙四羽箭。這一路上,檀憑之不知用這大弓,射殺過多少胡人追兵和山賊土匪,今天,也真正地抄出來了。
魏詠之則操著一杆五尺長的短矛,左手持盾,他們的身後,跟著三十多個身強力壯的族人,手裡都抄著傢伙,眼巴巴地全看著劉裕。
劉裕轉頭對著檀憑之和魏詠之低聲道:“好了,二位,今天是我一個人的事,你們不必牽涉其中。畢竟此事與你們無關。如果我真的陷了進去,會發訊號求助的。”
檀憑之搖了搖頭:“不行,劉大哥,太危險了,刁家畢竟還是有些戒備的,光是巡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