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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來關注敖楚戈,他們有滴親的血緣,陰陽驟隔,總是不如同時在一個地方好。
所以,敖楚戈有了懷疑——人的生命終極到底為了什麼?只是死亡、入土?留給活著的人深沉的悲慼?當然入生於世,有許多堂皇的道理來激‘勵“有為”,不過,“有為”也罷、“無為”亦罷,生命的火焰—旦熄滅,卻不免叫仍在繼續活著的人感到空幻——一做了許多,或一點不做,到未了,不也是相同的結局?黃昏的光景。
而黃昏一慣悽清又哀涼,色調愴然。
敖楚戈坐在門前的一把破竹椅上,大酒囊斜置腳邊,他剛抹去唇角的一抹酒漬。
凝視黃昏,黃昏的韻致絢燦卻寂靜。
馬蹄聲便在這時傳來,“得得”、“得得”,悠揚單調,但卻清脆,迴盪於黃昏的絢燦與寂靜裡。
只有一人一騎,方向正是朝著這邊的茅屋,那位騎土似乎相當安閒,馬兒用的是小碎步,像在一面緩奔,—面流覽四周的景色。
附近有山有水,而且山青水綠,撫媚靈奇兼雨有之;倒是值得一看。
敖楚戈沒有往蹄聲傳來的方向稍作注意,他唯一的反應,只是提起腳邊的大酒囊,對著囊嘴又灌了一大口酒。
蹄聲近了,就在茅屋旁邊丈許處的那口淺井邊停了下來。
敖楚戈仿若未覺,只又疑視黃昏,又灌下一大口酒。
半晌。
一個低沉微帶暗啞的腔調濃濃逼了過來:“楚戈,別來無恙?”有些怔仲,敖楚戈緩緩轉過頭去,眯起雙眼,仔細端詳那個說話的人,也就是那個馬背上的騎士。
看樣子那人約模是個中等個頭,四十上下的年紀,圓圓的面孔;膚色黝黑,頷留短鬢,臉上修整得異常光潔,一雙眼睛精芒閃閃,頗有威儀。
嘆了口氣,敖楚戈咧開嘴道:“真是稀客,蕭掙,你是怎麼找到我的?”馬上騎士——蕭錚沉穩地一笑,道:“費了許多心血,但是,以你這樣大的名頭來說,要找到你也並非什麼太難的事。
半個月前,你到‘白楊寨’去喝酒並買了一大批糧食,就有人認出你來了;楚戈,由於你辦了這樣多的貨,我們知道你必然要在這裡待上一段日子,所以,我們雖然遲了半個月才在‘白楊寨’打聽到你的訊息,但卻並不算太晚。”
點點頭,敖楚戈道:“是不算太晚,縱然你再過半個月才來,仍可以在此地找到我……”突然,他疑惑地道:“如果我沒有聽錯,剛才你是說的‘我們’?”蕭錚平靜地道:“不錯,我們。”
敖楚戈道:“還有誰?”
這一次,輪到蕭錚嘆氣了:“莫非你就真個這麼健忘?還是你絕情絕義到連老朋友全不屑一顧了?楚戈,你會記不起他們四個來?”吃吃一笑,敖楚戈拍拍自己腦門:“我想,你是說‘雲山一鶴’章浚‘虎頭’武海清‘小修羅’白羽‘花和尚’唐全他們四位?”蕭錚的聲音有點生硬:“虧你尚能記得,真不容易。”
敖楚戈皮笑肉不動地道:“老朋友嘍,怎會忘懷?蕭錚,我們可是七八年沒見過了呢?時光過得可真叫快哪……”蕭掙冷冷地道:“正確的時間是八年三個月又十二天。
敖楚戈笑道:“難為你記得這麼清楚,可見你們各位是多麼思念著我……”蕭掙睜大了眼道:“一點不錯,更可以說是刻骨樓心,無時或忘——楚戈,我們盼望找著你的這一天,業已盼望得眼都要穿了!”
放下酒囊,敖楚戈扮出一付頗受感動的模樣:“故人情誼,最是醇厚悠長,想不到你們幾位竟然如此懷念於我,我卻一直天涯飄泊,四海浪跡,未能早日得見諸君,誠屬—憾;如果我曉得你們對我這般思憶,千山萬水,也必往相會……”蕭掙重重地道:“只怕你心口不一吧?”敖楚戈忙道:“千真萬確,蕭錚,老友,皇天后土,可鑑此心!”
蕭錚突然厲聲道:“敖楚戈,你還有心麼?”凝視著對方,敖楚戈一派茫然之狀:“這是什麼意思?”神色凜烈地策騎接近,蕭錚憤怒地道:“你幹下的好事,莫非就忘得一乾二淨了?敖楚戈,你肚裡雪亮!”敖楚戈不惕不火,微笑道:“我幹下什麼‘好事’來著?老友,我肚中可正是一團迷惘!”
蕭掙激動地道:“不要裝糊塗,敖楚戈,我們當年都是窩在一起的好朋友,是連成一心,結成一體,如手如足的老搭襠,但是,你居然做出那種不仁不義,賣友自利的罪行來,你簡直狡猾陰險,惡毒到了極處!”
敖楚戈搔搔頭,道:“慢點,老友,我還不太明白……”蕭掙咬著牙道:“你還會不明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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