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
芭芭拉笑容發緊:“在酒店,他跟我賭氣,因為我昨天回去太晚。”
連翹對她的胡來無話可說:“你丟下孩子出去喝酒?”
她抓抓頭髮,忽略指責。“我交待酒店幫照顧了。沒事兒,小孩兒鬧脾氣麼,晾他到晚上就好了。哦,對。”她打個響指,轉身從包裡翻出一盒煙推到連翹面前,雙臂疊在桌上,不好意思地笑笑,“免稅店買的,被我抽了幾根。沒想到見你,也沒帶禮物,皮箱裡還有幾盒,改天都給你拿來,反正我沒有煙癮。”
連翹看著姿態陌生的白盒肯特,拿過來抽出一支,煙桿通體雪白的,淺淺的味道倒還在記憶裡。嗅了嗅,又放進去扣好蓋子:“這盒給我就行了,其它的你留著玩吧。我現在也沒有煙癮。
“沒有煙癮?”芭芭拉嘴角抽搐,“戒了?切,你能戒菸我就能戒色戒酒。”
連翹笑罵:“狗屎!真的戒了。”她把玩著煙盒,盒上四個藍色字母繞著指尖慢慢旋騰,“你知道我只抽這牌子的煙,國內又買不到,乾脆戒了。”
芭芭拉義正嚴辭:“我們祖國沒有什麼是用錢買不到的!”
她被逗笑:“你說的對,芭芭拉。但我沒錢。”話落得到對方懷疑的目光。
芭芭拉舔舔嘴唇,鼻腔發出思索的聲音,小動作很像一個人。
連翹有趣地盯著她:“不要我說的每句話都懷疑。”
芭芭拉看她半天,就等這句話,聽完立刻說:“值得懷疑啊,你好像不應該窮到買外菸的錢都沒有。”
她不避諱地相告:“年薪四萬。”
“刀?”芭芭拉挑眉,心說那也太少了,聽到她給出“人民幣”的答案,當場傻眼:“不動產研究所的全額獎學金畢業生!中國真的有這麼不識貨還是你自甘墮落了?難道戒了小煙兒改大煙?”
聽她越說越離譜,連翹求饒:“私人原因。我們不說這個了。”
“那說說你為什麼會在北京,我還打算過些天去深圳看你呢。”
“對不起芭芭拉,這是同一個話題。”
“……”芭芭拉洩氣地捂著額頭:“得,咱去買衣服吧還是。我和小約翰都沒帶什麼衣服過來。”
“約翰?你對兒子的名字太馬虎了。”
“是小約翰。你車停哪裡了?”
“注意請提一些適合年薪四萬的人回答的問題。”
“見鬼的狐狸死神秘!你到底捅了什麼漏子啊?”
不能怪芭芭拉反應過度,連翹在波士頓上學時,已經有名車代步,隨便一件T恤也要花上現在個把月的薪水,很多同學都猜她是東亞某國的貴族。而她又是屬於那種會讓男人女人都對她產生危機感的型別,那時候也不懂與人相處,中式的矜持被她表現成客氣的冷淡,連熱情奔放的美國人也無法接近。只有芭芭拉肆無忌憚將她從課堂上拉出來,逛街,看電影,泡PUB,去北區吃茄汁豆,去河濱看錶演,站在HATCH SHELL最靠前的位置,勾引臺上做SOLO 的黑人男孩子;在中國城翹角的牌樓底下,用她現教的廣東話到處與人攀談,如果被問及老家,一準兒回答“周口店”……雖然分開後只偶爾透過電郵聯絡,可這麼久以來,芭芭拉仍是她唯一可以說很多話題的朋友。
即使如此,面對她凶神惡煞的關心,連翹還是選擇緘口。
如果說隱私是一個成人的標誌,她真不想長大。可有些事情獨自面對比分擔來得容易,尤其是必然只能接受而無法改變的事情。也許並不是今生的因果,但總會給人“註定”的感覺。哪怕你所承擔的,遠遠超過了你應該承擔的,還是會一肩負起,久之會習慣這沉重。
只是仍有夢魘,像厲鬼壓身。
當記憶裡某片鱗甲被剝落,便露出柔軟皮肉,一觸即鮮血淋漓。
凌晨兩點,剛與酒鬼芭芭拉分開沒一個小時,連翹剛睡著就發噩夢,用了全身力氣才艱難地醒來。機械地敲著痠疼的腰腿,汗漸漸涼下來,夢中逃命的辛苦猶在,令她再沒法入眠。起身旋亮檯燈,目無焦距地望著不知名空間。稍頃神智復甦,忽然感覺段瓷會給她打電話,這感覺持續了好半天,手機還是淡定地躺在床頭櫃上。
燈亮了整夜。
數十公里外許欣萌的臥室也充斥著泛黃的弱光。幼兒園明天有郊遊,她睡得很早,迷糊中知道段瓷回來,兩人說了幾句話,她翻個身又睡去了。
段瓷洗完澡出來,將檯燈擰到照不見許欣萌的角度,亮度也調得很低,抱著電腦瀏覽各大入口網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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