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隨後,她馬上又把目光移開了,接著她好像跟他一樣,陷入了某種兩難的情緒中,不知道是該回到餐廳,還是該走到馬路上。他感到慶幸,她最終沒有折返餐廳,而是走到他旁邊不遠處的地方停了下來,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他想,也許是餐廳裡太悶,她出來透透氣。
他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走上前去跟她打招呼,她會理他嗎?因為這一年來已經經歷太多的拒絕,所以眼下他已經沒有信心再走上去了,他只好等她先作出反應。
他站在那裡,表面平靜,內心卻興奮而緊張,他感到自己的手心都開始出汗了,為了讓自己的心跳慢下來,他假模假樣地從口袋裡掏出煙,往嘴裡塞了一根,隨後,他低頭摸出一個打火機,咔嚓一聲點燃了香菸。好在,煙一次性就點著了,他慶幸沒有因為手發抖而讓她看出自己的慌亂。
她就站在離他三步之遙的地方,沒有看他,他們兩人平行站在餐廳門口的馬路邊上,好像兩個分別正在等待戀人的陌生人,誰也沒走,誰也沒理誰,誰也沒有說話。
他們之間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煙味。
大約過了三分鐘,他突然聽到她捂著嘴輕輕地咳嗽了兩聲。難道是被煙嗆到了?他想到她是很討厭他抽菸的,於是他不假思索地從嘴裡拔出那支他本來就是心不在焉點上的香菸,放在嘴前,呼地一下吹熄了火苗,隨手扔進了垃圾箱。
他終於忍不住要回頭看她,讓他心驚的是,她正好也看著自己,這是他們絕交以來,第一次眼神交會,他不知道該往那對眼睛裡注入怎樣的語言,才能打動她,他只是像偵探一樣,不斷地往對方的眼睛裡鑽,不斷地問著問題,你還認識我嗎?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你究竟在想什麼?你跟我說說話吧。你還要生氣到幾時?我不過是說了幾句重話,就該被判死刑嗎?你覺得這樣對我公平嗎?
他不知道她是否能讀懂他說的話,反正,她沒有回應,像過去一樣。
大約有兩秒鐘,她嘴唇微張,他以為她終於要開口了,但殘酷的現實馬上告訴他,他錯了,這次不過是過去無數次見面的翻版,沒有任何不同。
她快速轉身離去,沒有留下隻字片語。
他沒有追過去,也沒有目送她走進餐廳,他實在已經太多次看她的背影了,他都已經看煩了,他只是望著馬路對面昏黃的街燈,心想,餘博士說得沒錯,我是快崩潰了。
在餐廳三樓拐角處肖邦之戀音樂餐廳的經理室,高競跟余男正在跟啞巴琴師陳遠哲艱難地對話。高競沒想到余男居然懂得手語,他本來以為這下跟陳遠哲的交流應該不成問題了,但他沒想到的是,陳遠哲居然不會標準的手語,他的所有動作幾乎都是自創的,他好像從來沒有正式學過手語。整個問訊過程,陳遠哲始終緊緊盯著他的臉,像在尋找什麼東西,又像是在欣賞他臉上的輪廓。
高競記得就是在剛才,當陳遠哲走進屋子突然回頭看見他的一剎那,那張原本蒼白冷漠的臉竟然在瞬間變得紅光滿面,高競不清楚對方眼裡的表情是驚訝還是驚喜,但他千真萬確地看到了激動。
“聽說你曾經因為飲酒太多,被送了醫院,有這回事嗎?”高競望著陳遠哲問道。
陳遠哲的目光在高競的臉上飄來飄去,好像在用目光撫摸他,讓高競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他們對視了幾秒鐘,他不得不避開了對方的目光。過了好一會兒,他轉過頭來時,陳遠哲伸出右手,做了一個像舞蹈那樣優美的圓環動作,與其說是在打手語,倒不如說是在賣弄他手指的線條。高競注意到他的手蒼白修長,很像女人的手。
其實,身高大約175厘米,身材清瘦的陳遠哲,看上去很像一個未滿20歲的美少年,他的臉顯得非常年輕,雖然高競知道,他已經27歲了,但注視著他,有時候還是不免覺得自己在跟一個大學一年級的學生談話。
“他那個動作究竟是什麼意思?”高競問余男。“鬼才知道。”余男說。“你不是懂手語嗎?”“他的手語是自創的。”
預謀在風中(10)
10。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動作
“那天,你是自己喝了那麼多酒嗎?如果是的話,請你點點頭。”高競耐著性子對陳遠哲說。陳遠哲注視著高競的眼睛,輕輕搖頭。 “那是誰給你喝的?還是你跟別人一起喝的?”高競不知道這麼複雜的問題,將會得到陳遠哲怎樣的答覆。也許他準備跳一段舞?陳遠哲考慮了幾秒鐘,隨後他用手指指自己,然後雙臂在腦後抱著頭,猛然往桌上敲了一下。高競和余男看著他的動作,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同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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