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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董麗還是沒有鬧明白,回過頭想問小朱和小錢,卻發現兩個人坐得端端正正,一副忙忙碌碌整理資料的樣子。
“到底怎麼回事啊?”董麗看著這三個奇奇怪怪的傢伙,腦子裡閃過無數的問號。
淡水心理診所內。
蕭曉白坐在患者的位置上,而劉黎,則坐在桌子另一面的位置上,聽他講述著。
“我遇到了一個讓我無法釋懷的案子,一對原本很恩愛的夫妻,卻因為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妻子殺死了丈夫,但是她馬上就後悔了,之後,她在痛苦中掙扎了三年,而等我們把案子完全偵破,從源頭開始尋找時,卻發現這是一個讓人無法承受的故事。”
從劉黎的淡水診所開業之後沒多久,就被天南市市政府聘為政府公務員心理諮詢輔導中心,不過,除了幾次簡單的培訓以外,很少有人真正來進行心理諮詢,大家都把他當作走過場來對待。經常來這裡進行諮詢的只有蕭曉白,但是天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有心理諮詢的需求,大家都心照不宣,畢竟有的事情,捅穿了窗戶紙,就無法互相面對了。
“仔細講一講吧,也許我能給你一點意見和建議。”劉黎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繼續說道:“你也喝點咖啡吧,我親手衝的,嘗一嘗。”
屋子裡瀰漫著略帶苦澀的咖啡香味,一個低沉的男中音響起,帶著一絲沙啞和疲倦,講述著一個令人悲傷的故事。
每年的四月十六日,是李紅軍和王燕萍的結婚紀念日,二零零四年的結婚紀念日,王燕萍忘了,但是李紅軍沒有忘記。
他從南方趕回市區,卻沒有直接回家,他想給妻子一個驚喜。他在市區的一家珠寶行,看中了一個漂亮的鑽戒,買了下來,準備在結婚紀念日時送給自己的妻子作為禮物。為了儲存好戒指,他把戒指存放在了工行自己開設的保險櫃內。現場發現的鑰匙,就是保險櫃上的。
四月十四日晚上,他又想提前定玫瑰送給自己的妻子,於是,在自動提款機上取了三千元現金,準備作為燭光晚餐和玫瑰的花銷,他的電話記錄上最後的兩條通話記錄,分別是打給一個花店和酒店的。
但是,當他在自動取款機上提款的時候,被跟蹤而來的拍頭黨砸了腦袋,奪走了現金和銀行卡。擊打造成他的顱內出血,讓他精神恍惚,他下意識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而不是回到自己住的酒店。
顱內出血壓迫大腦,雖然不至於迅速死亡,但是卻讓他昏睡不醒,錯誤的睡覺姿勢,讓他的呼嚕聲十分響。他的妻子王燕萍,並不知道這一切,她只知道,自己被吵得要死。在一時的憤怒下,她隨手抓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刺向了丈夫的胸膛。
這一刀,正中心臟。
李紅軍在短短的幾秒鐘之內就死去了,他直到死去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燕萍看到自己的丈夫死去,由憤怒轉為害怕,繼而悔恨不已。但是人性中對死亡的恐懼,驅使她將自己丈夫的屍體分屍,處理之後,開車丟在了飲馬河中。在分屍的過程中,她失手將一把花梨木梳碰掉,斧子劈下了梳子上的一塊木材,這一小塊木材被她一起裝進了屍體的袋子。這把木梳是李紅軍在結婚十週年送給她的禮物,她一直很喜歡;讓人覺得諷刺的是,曾經作為愛情見證的木梳,最終成為了死亡的見證。
王燕萍殺死自己的丈夫之後,在愧疚和恐懼中生活了三年,直到她丈夫的屍體被發現,警方按照屍骨的復原相貌,透過她女兒的報案,發現了這一切。
蕭曉白講完這一切,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說道:“當我徵得李珂的同意,從銀行取回了李紅軍存放的戒指和一起放著的賀卡,把這一切交給王燕萍看的時候,她把賀卡貼在胸口,嚎啕大哭。說實在的,我有些同情她,她在痛苦中煎熬了整整三年,該受的懲罰也已經受了。因為我個人認為,心靈的痛苦,才是最嚴重的懲罰。我也相信她的話,她很愛她的丈夫,但是我卻想不明白,人真的會因為一時的衝動,對自己最愛的人下毒手麼?”
劉黎看著蕭曉白,靜靜的凝視了很久,說道:“我覺得,在人性中,愛和佔有、毀滅是有著密切聯絡的。就如小孩子很喜歡的玩具,卻總是被他毀壞的最快,也許在潛意識中,人類都怕自己所擁有的,被別人所得到,寧可毀去,也不遠與人分享。更何況,人性中的黑暗,讓人對破壞充滿著慾望,越是美好,就越想去破壞它。”
“不過,這個案子中的女人,也許真的只是一時衝動。但是,我依然相信那句話,愛恨本在一線之間。不然,為什麼會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