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3/4 頁)
“你在哪兒?我現在在什麼地方?”
他於是又在這間屋子裡像個困在籠子裡的野獸一樣,開始走來走去。
“我在什麼地方?在溫莎。你呢?你在薩斯瓦克。呵!這是我們第一次的離別。我在這兒?你在那兒!這是誰做出來的事呢?哼!不是這樣。將來也不會這樣。他們這是幹什麼呢?”
他停了下來。
“誰對我說起女王來的?我怎麼會認識女王?變了!我變了!為什麼?因為我是一個爵士。蒂,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你是一位夫人了。發生的事實在令人吃驚。哈,是這樣!我應該找到回去的路。他們讓我迷路了嗎?剛才有一個人帶著一臉古怪的神氣對我說了一番話。我記得他曾經對我說:‘我的爵爺,這扇門開了,那扇門就得關上。留在身後的事物必須統統消失。’換句話說,就是:‘你必須做一個懦夫!’這個傢伙,這個壞蛋!他趁我還沒有清醒的時候對我說這種話。他利用我一時的驚神未定。我簡直是他手裡的獵物。他到哪兒去了?讓我來罵他一頓!他對我說話的時候,臉上帶的是一個跟做夢似的陰森森的微笑。啊!我現在變成原來的我了!很好。如果他們認為克朗查理爵士可以任他們擺佈,那就錯了!英國上議員,可以,不過得蒂做上議員夫人。條件!我難道會接受他們的條件?女王?女王管我屁事!我從來沒有見過她。我當爵士可不是為了做奴隸。我要身心自由地走進權力的圈子。難道他們是平白無故地把我解救出來的嗎?他們開啟了我的嘴套,就是這麼回事。蒂!於蘇斯!我們永遠在一起。從前你們是什麼人,我也是什麼人。現在我是什麼人,你們也是什麼人。你們來吧!不。我到你們那兒去!我馬上就去。馬上!我等的時間已經太久了。他們看見我一直不回去,會怎麼想呢?那筆錢!我記得我派人給他們送了一筆錢去,嗐!我應該自己去。我想起來了,那個人對我說我不能離開這兒。咱們走著瞧吧。喂,馬車!馬車!套車!我要去找他們。僕人都到哪兒去啦?既然有老爺,就應該有僕人。我是這兒的主人。這是我的家。我要扭彎門閂,砸壞門鎖,踢開門。誰要是攔住我的去路,我就一劍穿他兩個透明的窟窿,因為我現在有一把劍。我倒要看看誰敢抵抗。我有一個妻子,她叫蒂。我有一個父親,他叫於蘇斯。我的家是一座宮殿,我要把它送給於蘇斯。我的姓就是一個王冠,我要把它送給蒂。趕快!馬上!蒂,你看,我來了!呵!我恨不得一步就到他們那兒!”
他開啟第一道門,匆匆離開那間屋子。
他走到一條走廊裡。
他一直朝前走。
前面又出現了一道門。
所有的門都是開著的。
他信步走著,穿過一間一間屋子,一條一條走廊,尋找出路。
第二章 宮殿好像樹林
義大利式的宮殿門戶很少。科爾尤行宮也是這樣。到處是帷幕、門簾、掛毯。
在那個時代,每一個宮殿的內部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豪華的房間和走廊,多得數也數不清;鍍金的裝飾,大理石,木刻,東方的綢緞,琳琅滿目;有的角落故意佈置得昏暗如夜,有的角落卻又充滿了陽光。什麼富麗軒敞的頂樓啦,砌了荷蘭或者葡萄牙瓷磚的油漆過的小屋啦,頂端裝著閣板的長窗啦,可以住人的燈塔啦等等,無不應有盡有。厚厚的牆壁如果挖空了可以躲人。這兒那兒,密室好像一個個小匣子。密室也叫做“小套房”。各種罪行都是在這兒幹出來的。
如果想殺死吉斯公爵,拐誘西爾佛康美麗的女校長,或者以後想問住賴勃爾領來的孩子的哭聲,這兒是最方便的地方。這兒的房屋構造複雜,對一個新來的人來說,簡直找不到頭緒。這兒是拐人的處所;你到了這種深不可測的地方,就再也走不出去了。親王和老爺們就在這樣優美的洞穴裡窩藏他們搶來的東西;夏洛來伯爵藏參事的妻子古尚太太,德莫蘇來先生藏聖蘭佛羅十字架的農民胡德里的女兒,龔迪親王藏亞當島的兩個美麗的麵包房女工,白金漢公爵藏可憐的佩妮惠,等等,都是在這種地方。他們在這裡做的事情正像羅馬法說的:yi,clam et precario(武力,秘密,轉瞬即逝)。到了這裡就得聽從主人的擺佈。這兒是金碧輝煌的地牢。這兒又像修道院,又像後宮。樓梯一會兒上,一會兒下,一會兒旋轉,幾間螺旋形的屋子忽然把你引到你的起點。一條走廊的盡頭是一間演講廳。懺悔室下面是一間臥室。貴族和皇家的這種“小套房”的建築模型,大概是支脈叢生的珊瑚和洞穴壘壘的海綿吧。紛雜的支脈簡直難分難解。畫像轉動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