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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的傻勁兒,為了使我們不去利用釘子和繩子給我們的大好機會去上吊,大自然有的時候好像還在顧惜人類。不過不是今天晚上。大自然這個陰險的傢伙,照樣會讓小麥成長,葡萄成熟,黃鶯唱歌。有時也能得到一道曙光,一杯杜松子酒,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幸福。一條細細的鑲邊圍繞著一塊巨大的災難的殮屍布。魔鬼織布,老天爺在布上滾一圈鑲邊,這就是我們的命運。現在呢,你把我的晚飯吃掉了,小偷兒!”
①約翰·開普勒(1571—1630),德國天文學家。
②指一五七二年八月二十四日聖巴託羅繆節那天,法王查理九世下令屠殺新教徒。
在罵街的時候,他一直輕輕地抱著那個嬰兒,她有氣無力地閉著眼睛,這是心滿意足的表示。於蘇斯看看瓶子,埋怨道:
“他喝完了,這個厚臉皮的小妞兒!”
他站起身來,左臂抱住嬰兒,右手掀開箱蓋,拿出一張熊皮,讀者還記得,這就是他叫作“真正的皮”的那一張。
在他辦這件事的時候,他聽見另外的那個孩子吃東西的聲音,就白了他一眼。
“如果需要養活這個正在發育的貪吃鬼的話,可就夠忙的了!這是一條啃我的勞動收入的蛔蟲。”
他還是用一隻手和肘彎,儘可能地把熊皮攤在箱子上,同時極力減輕動作,免得把剛剛入睡的小女孩驚醒。隨後他把她放在皮上離火爐最近的地方。
放好以後,他把空瓶子放在爐子上,大聲說:
“我渴死了!”
他向小鍋裡瞧了瞧。裡面還有幾口牛奶;他把鍋子湊近嘴唇。正在要喝的時候,他的視線又落在小女孩身上。他重新把小鍋放在爐子上,拿起瓶子,開啟瓶塞,把剩下的牛奶都灌在裡面,正好把瓶於裝滿,放上海綿,包上布片,再把瓶口紮起來。
“我是又餓又渴,”他說。
他接著又說:
“要是沒有面包吃;就只好喝水。”
爐子後面有一個破了口的罐子。
他拿起來遞給那個孩子:
“你喝水嗎?”
男孩子喝了一點水,又繼續吃東西。
於蘇斯拿起罐子,湊近嘴邊。罐子對著火爐的地方水熱,揹著火爐的地方水冷,溫度不一樣。他喝了幾口,皺了一下眉頭。
“水啊,你的純潔原來也是假的,真像虛偽的朋友:表面熱,底下冷。”
這當兒,孩子吃好了。碗裡的東西不僅吃光,跟洗過一樣,乾乾淨淨。他拾起一些撒在膝蓋上的毛衣的折襉裡的麵包屑,若有所思地吃著。
於蘇斯轉過身來望著他。
“還沒有完呢。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嘴巴不是單單為吃的,它也是為了說話。現在你身上暖和了,肚子也吃飽了,畜生,小心點,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你是打哪兒來的?”
孩子回答:
“不知道。”
“怎麼,不知道?”
“我是今天晚上被人丟在海岸上的。”
“嘿!無賴鬼!你叫什麼名字?他是個壞蛋,連父母都不要他了。”
“我沒有父母。”
“你得注意我的脾氣,千萬要小心,我可不喜歡撒謊。你既然有妹妹,就一定有父母。”
“她不是我的妹妹。”
“不是你的妹妹?”
“不是。”
“那麼她是誰?”
“是我拾來的。”
“拾來的!”
“不錯。”
“什麼!難道真是你抬來的嗎?”
“是的。”
“從哪兒拾來的?如果你撒謊,我就把你打死。”
“從死在雪裡的一個女人身上拾來的。”
“什麼時候?”
“一個鐘頭以前。”
“在哪兒?”
“離這兒四公里。”
於蘇斯的眉頭皺起來了,這是一位激動的哲學家特有的那種皺眉的表情。“死了!她是有福氣的!我們最好還是讓她躺在雪裡。她在那兒很好。在哪一個方向?”
“靠海的方向。”
“你過橋了嗎?”
“過了。”
於蘇斯開啟車後的窗子,向外張望了一下。天氣還是不好。大雪還在憂鬱地落著。
他關上了窗子。
他走過去、用破布把窗上的破洞堵好,爐子里加上泥炭,把箱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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