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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驚恐,直道:“好,我幫你找,幫你找……”她跪上床沿,掀枕翻被一通找,團團轉著尋了一圈,“沒……沒有……仙上,沒有呀……”
“床上沒有,床下找,還有廂房外面!一定在的!”我嚎啕落淚,巨痛不止。
“在找什麼?”有人踏了進來,頎長的身子,赤金的袍。
旭鳳?
我淚眼朦朧頓在那裡,萬物靜止。
“找心……天帝……天帝陛下……仙上要我幫她找心……她說她的心掉了……”那仙姑哆哆嗦嗦,魂不附體
“覓兒,怎麼了呢?”
海市蜃樓一瞬間轟然崩塌,鳳凰從來不叫我覓兒……胸口又被剜了一刀,血肉模糊……我糾結擰曲著雙手,喉頭裡膽汁破裂一樣的苦。
“好苦,好痛!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失措無助地看著他。小魚仙倌壓住我的手,將我抱進他懷裡,拍著我的背,輕聲道:“不會的,有我在,覓兒如何會死呢?況且,我們還要攜手千年萬年幾十萬年,便是天荒地老也不夠。覓兒只是睡了太久,身子難免有些不適。”
我掙開他,“不要碰我,我好痛!”
“哪裡痛呢?”小魚仙倌溫和地看著我,“我給你渡氣,用元靈幫你鎮痛好不好?”
我捂著胸口,只覺得那痛從胸口處氾濫,直達四肢百籟,針砭刀刺一般,說不出哪裡痛,卻又處處都痛,我蜷緊身子,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哪裡痛……好苦,嘴裡都是苦的。你救救我……”
小魚仙倌笑了笑,“吃糖便不會苦了。”他隨手變幻出一顆冰糖,親手喂入我的口中
那糖在我舌尖化開來,化成一股黃連汁水般,只覺喉中更澀更苦,苦得我夾緊了眉頭將它吐了出來,卻見那糖已被染得血紅。原來,只有爹爹的冰糖才是甜的。可是,爹爹早已不在了……
小魚仙倌看著那顆染得血淋淋的糖,眉間隱憂連連,伸出手將靈力注入指尖緩緩摩挲過我的後背,“覓兒莫怕,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我哽咽啜泣著,直到喉頭沙啞發不出一點聲音,那淚水仍撲簌簌地往下落,似乎永無枯竭之日。
小魚仙倌取了枚凝神金丹用蜜糖水和了讓我服下,漸漸平復了我錯落起伏的喘息。只覺著輕飄飄地越來越倦,我緩緩地睡了過去,卻連夢裡亦是如影隨形的痛楚。
不曉得睡了多久,睡過了日,睡過了夜,睡去了那些痛,睡得那些苦從我的喉頭一直滲到最細的頭髮絲裡,絲絲分明,纖毫畢現。 再次醒來,又是一個春天,和煦的春光透過窗欞鋪灑進來,庭院裡有鳥聲婉轉私喁,有人背對著我在屏風外撫琴,高山流水泠泠淙淙
我赤腳起身步出屏風,越過那個撫琴的人,推開窗戶,暖風夾著絲絲雲絮撲面而來,廊簷下一對凌雀正在銜泥築巢,撲稜著翅膀忙忙碌碌,時而親暱蹭蹭對方以示勉勵,時而又唧唧喳喳吵鬧不休,似乎為了一根稻草的放置而起了分歧,見我望著他們,忽地止了爭吵,將腦袋怯怯藏在翅膀下偷偷透過羽毛的縫隙看我。
“覓兒,你終於醒了。莫要再這樣睡下去,好嗎?我好怕自己還未來得及將你娶過門,還未來得及好好愛惜你,你便這般睡到了地老天荒。”
我不敢回頭看那撫琴人……其實也不然,我只是不敢看見那琴,曾幾何時,亦有個清傲的人背對著我撫琴。最後,那琴,斷了;那人,走了。
我摸了摸臉頰,乾燥沒有一絲水漬。原來,眼淚也會逆流,它們在我的胸口逆流成河,面上卻再也流不出一點一滴。
小魚仙倌從身後抱住我的腰,將下頜輕輕放在我的肩上,潮溼的鼻息羽毛一樣掃過我的頸側,“覓兒,你看,花都開了。我們何時成婚?這個春天好不好?” 我微微錯開身子,沒有答話。
是呀!窗開了,花亦開了,卻為何看不見你?
第五十九章
“仙上體制陰寒,此處燥火旺盛,實在不宜久留,望仙上速歸。若是仙上有個閃失,恐又要叫天帝陛下心傷憂慮了。”
我挽起袖口,抹了把額頭上爭先恐後奔出的汗珠子,扇著面孔:“不妨事。就是熱了些,哪裡有你說的這般嚴重。你且放寬心,天帝政務繁忙,分不出神來計較這些瑣碎小事的。”
離珠是小魚仙倌派來服侍我的小仙姑,萬事皆好,就是小題大做這點很是要命。而且事無鉅細總喜歡拿來碎碎念一番,張口閉口總要勸誡於我,一般說話皆以“恐怕又要叫天帝陛下心傷憂慮”做結尾陳辭。便是我平常若走神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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