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出門,我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額。”我怔了兩秒,感到有些意外,舉起語文書,“那這個課本……”
“沒事沒事。”“油女志乃”騰不出手來,“你放在桌上就可以了,等會兒冬禾回來我告訴他。”
“好吧。”
離開阿森大叔的菜園子,我立馬調頭去了農田,太陽將我奔跑的影子投在地上,我抬起被曬得通紅的手臂,叫苦不迭。
去年夏天被曬黑的面板還沒恢復,今年又得黑一層,什麼時候我才能有像周冬禾那樣白皙的膚色啊。
Pait3。蟬の協奏曲(2)
給爺爺送完水後,差不多也到吃飯時間了,回去路上各戶人家炊煙裊裊,青灰色的煙霧不斷湧向藍天。我同昨晚一樣,早早吃完了飯,然後坐在院子的樹蔭底下看書。
有些聲音像是突兀地傳遞到耳膜上的,打破原本應該寧靜的世界,我抬起頭,無色無味透明的氣流懸浮在我四周,然後被攪渾。
還沒看見爺爺走進家門,我便聽到他罵罵咧咧的聲音,伴隨著事物重擊發出的悶響。
木架門被狠狠推開,啞巴小叔提著鐮刀,忿然地走進院子,而爺爺就跟在他身後,怒氣衝衝地拿起手裡的扁擔用力打向他的脊背,臀部。
“這是怎麼回事?”奶奶趕忙從屋內跑出來,院子裡一片狼藉。
“你看看這孽畜做的好事!”爺爺氣得渾身發抖,從身後的籃筐裡抓出一把嫩綠的草,顫抖著甩在地上,“他把沒成熟的稻穀全割了!黃色的卻還留在那裡!你說有這麼混賬的人的嗎!這二十九年真是白養他了!”
說著,下手又重了幾分,奶奶也氣得在一旁直掉淚。
可啞巴小叔聽不見,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他只有低著頭忿忿不平地捱打,時不時伸手撥開爺爺揮向他的扁擔,臉上帶著一絲可怕的猙獰。
“啪”一聲扁擔落在了整垛堆積的磚頭上,頓時斷裂成兩半,爺爺震得虎口裂開了一道傷痕,鬆手察看傷勢,紅色的血液滴落在泥地,很快滲入進去。
我急著跑去關心爺爺的手傷,卻沒注意到啞巴小叔忽然提著鐮刀朝我衝來,待我發現情勢不對,想要逃跑的時候,已經晚了。
一朵朵翻滾厚實的白雲從天邊席捲過去,像海潮湧動著吞沒最後的透明光線,又彷彿末日來臨前的預示。
鐵鏽的腐爛潮溼,夾雜著泥土的腥氣,我窒息般睜大雙眼看著冰冷的鐮刀離我越來越近,瞳仁裡倒映著星寒的光,人類潛意識裡的本能促使我伸手去擋。我抬起手臂,絕望地閉上眼睛,巨大的恐懼如同一條毒蛇,盤踞在我心頭。
在一片混亂中,那把鐮刀最終沒有落到我身上,不知是推了我一把,藉由我重心不穩,右腿膝蓋猛烈地撞向粗糙的地面,向前劃出一道直徑8cm左右的傷口。
我睜開眼睛,黑暗退卻消失,像是忽然間有了光。白色的光線穿過濃密的睫毛湧入我眼簾,我還沒看清怎麼回事,一雙溫暖的手就攬住我的腰將我從地上抱起來,拉著我的右手逃了出去。
是他。
居然是周冬禾。
無邊無際貧瘠寒冷的世界,忽然傳來兩聲空曠的迴響,我錯愕地睜大眼睛望著他的背影,搖搖晃晃地抬動雙腿,任憑他左手拉著我的右手往外跑。
開啟木架門的時候,我回頭望了一眼,爺爺正從後面控制住啞巴,阿森大叔也在試圖將他手裡危險的鐮刀奪了下來,奶奶幫不上忙,唯有站在一旁焦急。
門旁散落著一地水果,紅的,黃的,綠的,色澤飽滿而鮮豔。它們靜靜躺在泥地上,滾燙的光線並沒有損耗它的表質,令其失掉水分,它們看起來還是很鮮嫩誘人。
Pait3。蟬の協奏曲(3)
我跟著周冬禾跑,不久,卻像過了幾個世紀一樣漫長。
最後,我們跑進附近那所廢棄的小學,在操場的大階梯上停住腳步,周冬禾擦了擦額頭,白色t恤被汗水浸溼,薄薄貼在後背的肌膚上。
我彎下腰大聲呼吸,臉像被炙烤過一般燙,喉嚨乾澀得難受,彷彿塞了團火焰。
“坐下。”周冬禾首先注意到我的傷口,皺眉扶住我的肩膀,將我按坐在有些餘熱的水泥臺階上。
我垂頭檢視自己的傷勢,傷口已經停止流血,開始凝固,混著泥土,在膝蓋上結了一層類似薄膜的東西。先前流過的血跡由傷口處發源,一直蔓延到腳踝,將我白色的帆布鞋染上了深褐色的印記。
視線逐漸變得模糊,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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