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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不需要綻華的存在,即使綻華仍舊將她視為唯一的式主。而右護法所能做出最大的讓步,就是讓綻華自式族之中消失,隨湘氏將她放逐到任何的地方,只要不殺她便行。
式族的族長原本就不是一個負責領導的存在,她只是式族咒術的中心,右護法負責儲存資訊,左護法的工作則是消滅異常的事故。他們並不如外表所見的臣服於族長之下,反而是一個有力的三方均衡,控制住彼此的權力。
姜家的左派、陸家的右派與湘家的宗家,綻華小小的雙眼,在這些年來看盡了他們之間的惡鬥。
在雙眼的封印解開之後,她唯一被留下的理由就是她的能力。那雙與墨言相同的雙眼,有著等同於墨言的力量。她本來以為自己可以靠著這份力量繼續侍奉湘氏,可惜天不從人願。
終於到了白鷲出生的時刻。
她曉得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的籌碼了。
白鷲最後所見的影象,是綻華被陸群青殺死的情景——陸群青挖出了她的雙眼,清洗掉血漬,眼珠看見了綻華的屍體,最後被放進了小盒之中,蓋上盒子,接下來是整片的黑暗。
陸群青將綻華的雙眼送給了白鷲。
簡直是不可思議,他們同樣是得到墨言身體的一部分,但綻華的能力卻是呈現得如此直接。太多的視點讓白鷲看得是一陣的頭暈,然後他看見了小羽。
那時候的陸羽正抱著那包鈔票進雜物百貨,他將鈔票寄在櫃檯,然後跑去買面紙。
小羽的樣子看起來很平安,他應該是在工作吧?白鷲如此的想著,他一點都沒想到陸羽現在正如臨大敵,內心緊張得像只快要尖叫崩潰的小動物。
他看起來沒有生氣,真是太好了,也許是在忙所以沒有接電話吧。白鷲覺得放心了,於是他將視線放回了陸哲月的身上。這真的是非常不可思議的能力,他完全不覺得吃力,更不覺得自己會被窺視的對方給發現;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觀看感,他認為自己甚至還能看得更深更遠,也許能夠知曉現在以外的景象。
他看見陸哲月所在的門牌號碼。在他的公寓之外,還包覆著層層的銀線,像是繭一樣的厚密。
以往看不到的,現在看到了;看不清楚的,變得加倍清楚,他甚至一眼就能夠看出,那暫住在家中的兩人——牌鬼與獨眼,他們的原貌根本就不是人類,牌鬼是黑濛濛的一團,而獨眼的身上燃著橘紅色的烈火。
而陸哲月正如陸群青所說的那般,他的確不是人類,他是個式神。
白鷲認為他應該要動身去看看了。
拿起外套,他徒步走出家門外,心情有些憂鬱。其實他並沒有想對陸哲月做些什麼,但他只是純粹的想要見見他,看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白鷲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可以這麼狠心的下手殺死自己的式主,如果是自己的話,寧可死也不會願意傷害小羽。
他看見陸哲月家的巷口外頭、再延伸到街道之外,那邊有公車經過……公車的站名是……他尋找起會經過的公車號碼,看看時間,他希望自己能在天黑之前到家,他想和小羽說聲抱歉,他昨天不該去找陸群青,以後也絕不會再去找他了。
「三十分公車才會來……」
望著很不準時的公車時間表,陸羽今天早上匆匆忙忙的出了門,沒有給自己煮早餐,其實白鷲自己也是會做點簡單的菜,可是剛才想了點事情,忘記要吃飯了。他決定先去旁邊的便利超商買點早餐來吃。
白鷲看著遙遠處的景象,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後,兩名身著黑衣的男子,正悄悄的跟隨著他。
第八章
那兩名黑衣男子,都是湘家的術士,名叫湘明與湘澄希,湘澄希是湘明的長輩,湘家的習慣是一個帶一個,年長的術士帶年輕的術士出任務,他們鮮少單打獨鬥,習慣團體合作。
這一次陸少悠的叛變,在湘家老一輩的眼中看得非常重要。在式族之中,陸家從不與人拼命,他們承襲了右護法的作風,將大權放於式族的經濟之上,一直安穩得很。在戰力方面,一向都讓給了湘家與姜家競爭。
但不要說是護法了,這一代二、三十歲的年輕人間,卻只出了兩個姓陸的護衛。姜家還有左護法師徒在坐鎮,相形之下,湘家是什麼都沒有。
聽見陸少悠叛變時,湘家的大老便開口了。他們決定要將這次的事件攬下來處理,他們派出了目前湘家前途最為看好的年輕人,要他們趁機將陸少悠給打敗,取得護衛的位子。
老—輩的人汲汲於競爭已經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