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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蓄勢而動,顯然是想給來人意外的奇襲。
人影細瘦,身法靈快,手中是柄短刃,破空生嘯,有如飛身投林般來勢火辣無比。
柳二呆腳下一滑,橫跨了兩步,大喝一聲,翻腕劈出一掌。
掌風如蕭,蓬蓬有聲。
只見那人身子一斜,竟被震得倒飛而出,砰的一聲,撞在一條橫木上。
柳二呆睜目看去,赫然竟是凌三娘子。
這倒是宗怪事,他委實猜想不透,凌三娘子為何要如此拼命。
“是你?”
“不錯,就是我。”凌三娘子顯然受傷不輕,她伸手攀住橫木,緩緩站了起來。
“你幹嘛一再計算柳某人?”
“因為我恨你。”
“恨我?”柳二呆大感意外:“有這種事?你為什麼恨我?”他覺得跟這女人素昧平生。
“我要報仇。”
“報仇?仇從何來?”
“我要替齊天鵬報仇。”凌三娘子雲發散亂,雙眼中冒出了火焰。
“哦,原來如此。”柳二呆不想多問,他估計這女人不是齊天鵬的外室,準是他的情婦,心想:“反正你也報不了仇。”
那知凌三娘子手中短匕一晃,七寸長的短刃忽然像扇形般展了開來。
原來這柄形如月牙的短刃,薄如棉紙,竟然是七柄短刃疊合而成,此刻短刃一張,竟像孔雀開屏。
說時遲,那時快,忽然細腕一揚,唰唰唰,但見寒星點點,直戳柳二呆七大要害。
這顯然是盡其所有,孤注一擲。
柳二呆怎麼也沒想到,她手中一柄短刃,居然能一變為七,而且相距不過七八尺遠近,揚手間刀風盈耳,不禁心頭大駭。
他只有一支劍,要想萬無一失應付七柄飛刃,並不是很有把握的事。
要想閃避,也為時已晚。
他只有冒另一種險,試試向來不輕用的“獅子吼”。
驀地大喝一聲,果然就像叢林中萬獸之王一聲震天價巨吼,一襲藍衫突然鼓漲起來。
整座花艙一陣格格作響,拍搭、拍搭,短几上掉落了幾隻茶碗,跌成粉碎。
運氣一震,威力竟然如此驚人。
勁氣迴盪,七柄飛刃都掉轉了方位,支支斜飛,有的紮在橫樑上,有的洞穿了板壁,有的餘勁已衰,掉落在艙板上。
帷幔外忽然伸進一個腦袋,像是小侯爺花三變,嚇了一跳,立刻縮了回去。
凌三娘子身倚橫木,面如死灰。
一擲未能奏功,兵刃已失,她自知難以活命。
“我不會殺你。”柳二呆冷冷道:“你只告訴我,剛才那位沈姑娘……”
“死了。”凌三娘子咬了咬牙。
“你敢胡說?”
“縱然這時沒死,”凌三娘子恨恨的道:“遲早總會死的。”
聽這口氣,沈小蝶當然沒死。
柳二呆凝目望去,前面隱隱似有一條通道,想必可以穿出畫舫的尾部,於是他再不理會凌三娘子,身形一動,奔向通道。
果然,出了花艙,又見滿天星斗。
但仍然不見沈小蝶,只聽一片兵刃相擊之聲打從甲板下面傳了上來。
柳二呆縱目搜尋,發現左側有個方形洞口。
洞口有座扶梯,直通底層,他緊了緊手中長劍,正待拾級而下,忽然,一條人影飛縱而出。
“你……”柳二呆大喜,原來正是沈小蝶。
“先看看這條船怎麼了。”沈小蝶道:“我已砍斷了八支長櫓,弄斷了主舵。”
原來她去到艙下,幹了這許多大事。
船失掉了櫓就不能划行,去掉了舵就把不穩方向,舵和櫓是操縱一條船隻重要的器具。
柳二呆望了望茫茫的江面,又仰觀了下星斗,發現這條巨型畫舫已在江心打橫。
此刻江風勁厲,北斗星座之下,水天相接之間,隱隱出現了一條黑線。
顯然,畫舫已漸漸飄近北岸。
船已失去了操縱,只要風向不變,過不了多久,這條船就會靠攏岸邊。
柳二呆不禁暗暗心喜,回過頭來,忽然發現沈小蝶裙衫之間似有幾道裂口,登時大吃一驚。
“你這是……”
“別大驚小怪,我並沒受傷。”沈小蝶道:“遇上了這樣的對手,兇險在所難免。”
“你是說白鳳子。”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