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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監們背地裡大都隱隱綽綽地議論著太子的驕奢淫逸,只是誰人也無膽量把這事捅到乾清宮罷了。太子打得是什麼算盤,我也自然知曉,所以那些禮物最終便是如數地退還了。
我淡淡地側過目光,難掩厭惡之色,冷然地答道:“靖暉謝太子美意,只是靖暉不過俗人一個,向來淡薄於那些金釵珠環,更不懂欣賞那些雅物,太子的心意靖暉心領了,您還是將此送於識物之人,才是物盡其用。”
我的語氣決絕地凜然,身後的太監們各各偷偷地面面相覷。我眼角偷瞥著一側的雨苓正用絹帕輕拭著嘴角顯是強忍住了笑意。
太子從我這裡吃了個不小的硬釘,掃了顏面,面色不由驀地鐵青,礙於一大群下人在後面跟著,持著身份不便發作,只得一甩袖子,怏怏然加快了腳步。
我嘴角綻著一絲甜笑,心中亦是一片的竊喜。如此堅決的表明了立場便是讓他知道並非人人貪慕他太子的身份,指望著飛上枝頭變鳳凰。我一不想奪權,二不會爭勢,他倘若有意來刁難我一個小女子,也得不上什麼好處,更何況這太子還只是個秋後的螞蚱歡騰不了幾日,早晚是逃不過被廢被幽的命運。
好在從衍福門到寧壽宮花園,不過是一小段的路程,走了不一會兒便瞧見眼前一片火樹銀花,流光溢彩。而我微綻的笑容卻在那一刻僵硬於臉頰之上,悔恨著自己今日實在不該素面朝天,倘若略施胭脂或許還能掩蓋住此時蒼白無血的臉色。
……
或許哪個多事之人早已通報了太子駕到,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幾乎所有年長的皇子皆聚在花園口等迎著太子。只是此刻他們的焦點自不再在太子身上,一道道利光,或冷,或熱,或究,或疑,彷彿將我直視得無所遁行。
只是在三阿哥的領頭之下,大家方才悟然,眾和著給太子打千行禮。“都快請起吧!”太子笑著伸手虛扶,儼然一副謙恭平易的賢儲風範,“都是自家兄弟,今日原是良辰佳節,不必拘於這繁文儒節了。”
儘管心臟一陣痙攣地抽動,可眾人剛一立頓,我便趕緊上前兩步,福下身子,強持鎮定地請安如儀。
“難怪太子爺姍姍來遲,原來是攜美同行啊!”人群中一記怪腔怪調地調笑,卻頓時使得空氣一滯。是那永不知天高地厚的十阿哥胤俄,向知他行事鹵莽,卻未料到竟大膽到敢來拿太子來開涮。只是他的話猶未落,卻是幾道寒光衝他直射而去。
“老十,胡說什麼呢?”八哥冷瞪了他一眼,低聲斥道,隨即又溫謙地朝太子一笑,拱手道:“十弟他顯是剛才喝多了,才胡謬語,還望太子見諒。”
十阿哥八阿哥嚴冽斥責的冷壓之下,撇了撇嘴,怏怏地大聲道:“臣弟,一時酒後失言,請太子爺見諒。”
“十弟的話嚴重了,”太子一如常態,寬宏大量地釋道:“不過為兄到來之前先去了趟乾清宮請安,固遲到了。皇阿瑪……”太子的滔滔而談卻仍阻不了幾道眸光如濤似浪的不斷向我湧來。
我微抬著眼眸,投眼望去,十四阿哥胤禎緊蹙著劍眉,沉臉冷覷著我;一旁的胤祥那自是不用去多瞧,凝重的臉上彷彿只能見兩道難以遏制的怒光,依稀地灼燒在我的臉畔。另一側則是冰凍三尺的寒氣,四阿哥雖是一臉自若的平和,但眸底蘊含的冷洌足以凍徹脈中流淌著的血液。
冷火兩重天!我嘴角卻不由泛起了一絲譏俏。原本的倉惶尷尬驟然消散在這道道責怒的幽光之中。
與太子同行,我本是被逼無奈,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可這會兒眾人的眼裡,反倒像是錯皆在我,是我有意在勾引太子,造次逾矩,挑是生非。骨血中的那股子倔強勁兒,噌地冒了上來。反正是眾口鑠金,這宮裡關於我的是非想必早就不少了,多加一條狐媚了太子的罪責,也夠得上那些閒來無事的三姑六婆地好生討論上一陣。
於是,我嘴角微揚,自然大體地衝著在場的列位嫣然一笑,眼見如此的情景,雨苓豈會猜不到我心中所想,雖是欲側身上前,欲拉住我的衣襟角,卻仍是遲晚了一步,我福了福身,道:“列位爺,若是沒什麼事,靖暉被先行一步,去給太后請安了。”
“恩!去吧!”太子應聲答道。
“謝太子!”儘管內心厭鄙著這個聲音,臉上卻依舊是花靨一般的笑容。眾目睽睽之下,風姿娉婷地抽身離去……
……
隨著一聲聲清脆的炸響,一簇簇銀光閃爍於天際之間,如銀雨凌空傾瀉,似紅霞爛漫紛飛,或輕拂凌光碧波之上,或飛騰綻放於茫茫夜空。東風夜放花千樹; 團團,株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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