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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苓忙上前將藥置於案几上。“格格,該喝藥了。”
“雨苓,”我輕輕嘆口氣,緩聲道,“我真想有個孩子!”
她一楞,沉吟了半晌,柔聲勸慰我,“格格還年輕,來日方長,況且今兒個萬歲爺不是說十四爺……”
“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雨苓猝不及防;倒退了兩步;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我轉過身,斜睨著案几上的藥碗,一字一頓地問道:“你說,這幾年,我喝得這些所謂調理進補的藥究竟是什麼?”
她“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眼裡隱著淚花,喃喃道:“奴婢不是有心瞞您……”
我緩緩闔上眼;嘆息道:”起來吧!事到如今,你該說實話了吧!”
雨苓起了身;垂首;哽咽著道:”您的身子本就虛寒孱弱;加上那次小產大出血;傷了本髓; 凌太醫說以後恐難受孕。 而這些藥;都是凌太醫親自督方調配。他說您若是好好調理;或許還是有線希望……”
我睜開眼;看著她微紅的眼圈;心中更是痛愴,替她抹去眼角的淚花,輕聲問道:“這麼大的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奴婢和嫡福晉,十四爺並不知情。”雨苓抬頭望著我,眼淚又止不住滾落下來,“您小產時九死一生,當時凌太醫說是怕不行了,十四爺當時發了急,幾乎差點要了太醫們的命。所以最後人救回來了,可這事凌太醫不敢向十四爺提及只好轉告給了福晉。福晉的意思是並非全然不能治,所以囑咐我先瞞了下來。”
“是麼?”我看著雨苓,唇角擠出一抹笑,“嫡福晉好大的面子,這幾年都請得動凌院判親自督方調配?”
雨苓止了眼淚,噎在那裡。
我沉沉地轉身,扶住窗欞,低聲問道:“是他,對不對?”
空氣凝在那顫音之下,我倦倦地揮了揮手。雨苓福身而退。
頭頂依舊是那輪月,百年千年不變,剪眸如水,波光置若惘然地穿過朦朧的銀霜,碎地清冷間若離若現的不過那一抹落寞、孤傲的身影。
困於此,沉淪中究竟還能自拔麼?
我問蒼天,蒼天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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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六十年五月,胤禎移師甘州,本欲乘勝直搗策旺阿拉布坦的巢穴伊犁。但由於路途遙遠,糧草補給運輸困難,沒有取得進展。十月之時,康熙果召其回京述職。
胤禎臨進京城的那幾天,府裡早是忙開了鍋。人人臉上皆是喜色,那般耀眼的榮光激盪著人心,豈能不暗自揣測皇帝最最豐厚的賞賜便是人人奢求的終極之物。
盛景之下,除了我,還有誰人知道,這場皇權修羅之戰真正血腥的高潮已步步逼近。
揣懷著如此的心境,我以病為故未去出城相迎,更是連宮裡的宴席都沒參加。胤禎回京已數日,述職省親未曾停歇,我們不過是匆匆一面,連句話都未說上。
孰知暮時,小福子竟將醉到恍惚的他送到我的屋院裡。
“爺在宮裡用的晚膳,出宮時在車上就深醉不醒了,本是不敢打攪了主子的,可是爺一路就是念叨著靖主子的閨名,奴才就擅自做主,把爺送您這裡來了。”
我惡他醉酒,而這幾年他亦無酗酒之嗜,不知為何今日又酩酊大醉。也不願去深究,將他安置到了軟塌之上,點上凝神香,見他似漸漸安睡過去,才遣了雨苓和小福子。
窗外月華如水,屋內燭火低垂,我俯下身為他掖了掖錦被。彷彿與他成婚一來,從未如此細細地審凝視過他。
他靜靜地闔著目,英挺的相貌依然,即便酣睡之時,微揚的唇角仍透著其骨裡的倔傲和不羈。可他還是變了,那匆匆一瞥,我見到滄桑沉穩中隱匿著王者霸氣。三年來,在那個我未知的戰場上,他英勇殺敵,瀟灑的身姿穿梭在刀光劍影中,他已然是真的漢子,是人人頂禮膜拜的巴圖魯了。
可他的心怕也是愈來愈高。
我與他,愛恨恩怨,已難斷清,他對我的痴心一片,我無力承受,卻不忍看著他在那條無望之路上繼續下去……以前;我錯了;現在我明白;守墓的圈禁生活看似恬靜;對滿腔抱負的他而言;怕是比死更煎熬。
我若勸;他會聽麼?
我倏然一驚;究竟這歷史中我該擔當如何的角色? 我的一言一行;是在順應歷史還是改變歷史?
我混沌了!
堪堪地轉身; 月下斑駁的樹影婆娑投射在硃紅色雕花的窗上;鬼魅魍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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