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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沐人的笑容驅走心裡暗隱得所有忐忑和恐懼,儘管當時在某人的面前我是那般言辭鑿鑿。
可是,我失望而歸,人沒尋著,遇上剛好來請安的秦順兒,亦連他也道不出胤祥去了何處。約摸算起來,到了蘇州卻有好些日子未曾於其獨處了,心情更是說不出的空落。我怏怏地路過南邊的院子,回身朝府院深處看了一眼,不經意間,瞥見一修長的側影偏身出了拱門,只是見其身後淡青色衣襟兒一閃,待我定眼瞧去卻早已沒了蹤影。
這院子與我住的院子本也是相通的,我乾脆轉了方向,進了院子,倒是想起,如此一般可以順道去探望一下悅蘅了。
我的不預而至,似有幾分驚了悅蘅。她順手擱下了手中的藥瓶,忙不迭地請安招呼。我淡瞥了眼那藥瓶,極為熟悉,似乎是宮中的御藥房調製的“白花玉露霜”。前幾年,密嬪的柔荑不小心被燙著了個小傷疤,虧了這“白花玉露霜”才淡了痕跡。當時我還笑談,這好東西可以拿來美容,必定膚如凝脂。可後來卻得知配製的材料極為罕見,固珍貴異常。後宮裡並非人人能得起。我還未即詳問,見其欲沏茶招呼我,忙攔下了她。
臂腕上的傷已開始癒合。慶幸,那日刀勢落偏了方向,只是傷到了臂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儘管如此,只怕是凝雪的皓腕上定是留下了一條猙獰的長疤。這個不比燙傷,怕是十瓶“白花玉露霜”也只淡了痕跡卻迴天無力。
女子愛美,人人皆然。雖是衣袖遮掩下並不顯露,可在那光潔的身子上徒留下如此一道醜陋的疤痕,仍每個愛美之心都會蹙眉不展。
“疼麼?”我輕輕撫摩著那漸愈的傷口,問道。
悅蘅搖頭,卻是淺笑如蘭,依舊淡雅如她,從容間似無一點點介懷。我嘆笑,世上女子千萬,芙蓉涉水而來,風姿清揚,原來,這般真情真性之人並不獨爾。
“悅蘅,上次聽你說要臨拓《嘉泰吳興志》?如今傷了右手,怕暫時是寫不了字了,不如由我幫你代勞,可好?”
悅蘅笑了笑,輕聲道:“多謝格格,奴婢知道格格的字寫得極好,只是……十三爺已將《嘉泰吳興志》贈於奴婢了。”
我微微一震,他向來愛書如命,如此珍愛之本更是不會輕易贈人。玲瓏的悅蘅豈會覺察不到不自然的神情,見我沉默不語,輕喚我一聲,說得坦然:“十三爺說前些日子機緣巧合又得了一本,因此才饋贈了我這本。”
“哦,那自然更好, 省下了好些臨拓的工夫了。”輕吟一笑,我介面道,於心中卻暗暗罵自己何時變得如此針眼狹隘。且不論他們都好子野的詩作,加上悅蘅畢竟是為救胤祥所傷,不過是本書,我倒陌名地吃味起來,未免真是小家子氣了。
小坐了片刻,於悅蘅說說笑笑,倒是心中暢快了幾分。只是我也不便擾了其養傷休息,和她告了別,便回了自己那兒。直到傍晚時分,在德妃那裡晚膳,終是見到了一身淡青色長袍,俊朗如故的胤祥……
草色煙光殘照裡; 無言誰會憑欄意。 廊亭的盡頭;看一點寒星劃過;消逝於無窮的天際。
“在想什麼呢?”暗夜裡,那熟悉的低沉嗓音如醇酒醞散著醺意。沒有一絲驚訝,我側身望去,胤祥一襲淡清色的長袍,如水月色襯得其修長的身姿越發的俊逸。突兀地,我腦海中竟是下午院落裡拱門處一閃而過的身影,不由地仲怔原地……
“我的小傻瓜,怎麼還在如此走神呢?”他輕輕地攬我入懷,我抬眸,望見那淡含笑意,眸中浮動的是一抹濃濃的柔。
心上一舒,莞爾地伸手,環住了他,“沒……只是想你了……”
感受著胸膛的微顫,他但笑不語,溫潤的舌尖輕巧綿密,細細吻著我的眉心。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臉頰上,冒出的胡茬蹭得我有些癢。我仰抬頭,剛欲開口輕斥,卻是剎然間,驀地一楞,原來自己真是太過粗心,相識至今,俊朗的神采如故,只是不覺中,三年歲月的磨練,亦不僅僅是三年前滄州集市上的拓驁不遜; 他的清輝顧盼間多了沉穩,更隱透著一絲內斂的壯志。
大概是注意到我的不適,他捧起我的臉,笑著揚眉問道,“疙著你了麼?”
我不說話,伸出手,指尖上揚,微觸那輕冒的鬍鬚茬兒,碎吟於口:“瓊樓玉宇;高不勝寒。”他卻是疑惑,輕笑問道,“怎麼突發此感?”
我遲疑了一下,輕聲開口道:“胤祥,那個……太高太冷了,你有想過麼?”
“你……”他蘧然而驚,驀地鬆了抱住我的臂膀,退了一步,難以置信地望向我,半響,壓低了聲線,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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