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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暗香浮動; 一輪圓月高掛在空中,零星著點綴著些許浮雲,彷彿躲避著那皎潔的月光,又似乎是遠遠的守候……
清幽之聲流瀉而出,笛音貪月繞簷飛,彷彿與那朗朗月光渾然融合。剎那間,心神迷醉; 物我兩忘; 所有的煩憂似乎隨笛音在花香與月光糅合的溪流裡沉浮跌宕。
人常言笛音潔淨人心者; 只是能淨餘心麼?我偎在胤祥的衣襟前,他緊緊地擁著我,那一夜,在他的懷中那般沉沉睡去。
奈何影墜
我推開窗戶,沐浴著晨起的第一抹陽光,任晨旭靜靜流瀉在肌膚上,輕盈蘊涵的韻致自然流淌在心際,彷彿霎然間驅走了心底所有的陰霾。南巡迴宮已有些時間時日,禁宮之內表面波瀾不驚。可上至皇帝下至百官,皆因蘇州行刺事件背後的隱因哽咽在喉,以至後面的行程也不過是匆匆過場。
而這些於我毫無干係,因為,我的沉鬱並非因此而起……
身後,輕盈的腳步緩緩。“格格,落琳姑娘求見!”
伊爾根覺羅·落琳!
我微微詫異之際,雨苓已將麗人引至身前。一身素淨打扮的落琳娉婷嫋嫋地福了一福。我淺笑著伸手虛扶,她直身抬首,蛾眉輕鎖;潭水明眸盼;晶瑩泫然;楚楚欲滴。
愁黛楚楚惹人憐;滿腹委苦無從述。
我心一明,果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落琳,你找我何事?”拐彎抹角,不如單刀直入。
她輕輕瞥向一側的雨苓,輕咬紅唇; 神情遲疑。
我會意地一頜首,道:“雨苓是自己人,你旦說無妨!”
她突地重重跪了下來; 悽聲泣道:“格格,無論如何要救救奴婢啊!”
我和雨苓皆因她此舉一震,齊步上前將她扶起。我用絹帕拭去她眼角的淚珠,寬慰道,“有話你且站起來慢慢說!”
“格格,”她淚水盈溼;故作堅強的不讓他們流下來,婉聲徐述
……
她一言道盡,終已是梨花帶雨。見其我見猶憐的那般楚楚可人,我輕嘆一聲,“落琳,你可知道我向來與八福晉不和,此事又能如何幫上你?”
“格格,您一定要幫我,”她悽聲切切,“八福晉給奴婢安上‘勾引八阿哥’的莫須有之罪,若非良妃為奴婢作主。恐怕奴婢今日就再也見不到格格了。可是格格您也是知道八福晉是睚眥必報之人,只怕是奴婢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我搖了搖頭,苦澀一笑,“睚眥必報!若真是如此,倒也是我首當其衝。說是要攆你出宮畢竟只是傳言,我不能僅憑此去娘娘那裡說什麼?”
落琳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奴婢不求別的,只求只求……”
見她言至此,低垂眼眸,玉頰瑰瑩帶嬌,我疑惑問道:“莫非你真是喜歡上八阿哥了?”
“不是八阿哥,是……”落琳急忙否決,卻自察失言,嘎然而止。
“是誰?”我疑問更重。
“是……是十四爺。”
胤禎~!我於心裡暗暗嘆笑,你不曾在乎的,未必別人不在意。他是天皇貴胄,生得玉樹臨風,風神俊朗,只怕是早就俘獲著不知多少青矜芳心。
望著眼前似弱不禁風的嬌俏麗人,秋水汪汪;,顧盼間滿是期盼,我頓時明瞭她今日的真正目的,淡淡一笑,道:“落琳,你的心思我明白了,可是這事不該來找我,我恐怕仍是幫不上忙的。”
她甚是一怔,望向我時已是潸然;淚珠兒如斷線珍珠一顆顆滑落玉頰;強忍著委屈訴道: “格格,您誤會了。奴婢不圖榮華富貴,哪怕是為奴為婢,只求在十四爺身邊伺候著,為其紅袖添香。可是……這話奴婢自己如何去說得,怕只怕十四爺眼裡根本沒有奴婢。十四爺和格格的感情向來甚好,……”
“落琳姑娘,我們家格格……”雨苓突然上前插斷了她的話頭,我一抬手止了她繼續說下去,衝著落琳微微一笑,淡淡道:“落琳。原諒我。我有我的苦衷,真的幫不了你。”
初夏,午後,紫禁城裡四處彌散著慵懶的氣息。偎在臨水的涼亭長階上,看那陽光穿透我低垂的發隙留下的片片碎光,柔美的陽光落在我手上,滲透進我細碎掌紋的手裡。驀地,我將整個手掌探入池水之中,頃刻的冰涼,從指尖蔓延至心,我緩緩地攪動著水面,撩起串串漣漪,湮沒了整個柔荑。
磷磷波光迷碎了雙眼,……臉頰之上一陣輕密的酥氧,我低吟一聲,緩緩睜開雙眼,近在咫尺的竟是胤禎俊朗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