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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坐針氈,起也不是,坐也不是。
“行了,坐都坐了,那就坐著吧,”胤祥看著我訕訕的表情,估計也猜出了七八分,他調笑著,道:“再說你口裡說著‘吉祥’,心裡指不定怎麼罵我呢?”
“吖,”這回我可是不服氣了,拉長了調,當即噘嘴道:“十三爺,您這話說的,您是皇子貝勒,我要是敢詛咒您,那不是找死麼?”
他眸光一閃,問道:“我以為你靖暉格格是膽大過人,無所畏懼,怎麼,你也有怕的?”
“恩!”我聳聳肩,認真地點了點頭,“怕,怕掉了腦袋!”
“哈哈哈!”隨即引來了他爽朗的笑聲。我也跟著笑了起來。彼此身上包裹著的尖刺在笑聲中漸漸柔去。
“沒想到,你既然是……”我笑定了,忽地說道。
“我也沒想到你的‘伯父’是我的阿瑪。”
我倆的目光交凝在朦朧的月色裡。
我尷尬地挑了挑眉,淺淺一道:“我們彼此都刻意隱瞞了身份,那麼就扯平了!”
“你好象真的與眾不同?”他根本是在答非所問。
“啊,什麼?”我斜了斜腦袋,不明所以,囁嚅著:“有什麼不同,還不是一個嘴巴,兩個眼睛,外加兩個出氣的孔!”
“哈哈哈哈……”這回胤祥竟狂笑起來。我忙不迭地起身,欲用手去捂住他的嘴:“誒呦,我的爺,您輕點行不,我可是騙了娘娘溜到這裡的,你想把所有人全引來,存心讓我活不……!”
最後的“成”此刻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裡,臉頰上瞬間躥上了兩團飛霞。因為我的手正被胤祥生生地拽在掌心,慌忙間,我想抽回卻被他更加牢牢地抓住。他的手散著一股暖意,那掌心的溫度傳遞到我纖纖指尖,酥酥麻麻的。
“你……”大腦嚴重缺氧到了語無倫次。換作從前,我會掄起另一個手,堅實地給眼前的色狼一巴掌。可是現在……那如星辰般的目光使我動彈不得。
他對望著我,眸光如月光般深幽,銀白的月下那飄逸的身影如曳地銀霜整個籠罩在我的心房。他慢慢俯下頭,我可以觸到那溫熱的呼吸,帶著淡淡的酒氣,卻足以使我沉溺般地醉了。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撥開我額前的一縷散發……
“啪……”一聲,他食指一彈,手指尖重重打在我的額頭。“啊!”我慘叫一聲,抬起頭,迎上了那痞邪的笑臉。
“小鬼!”胤祥得意地笑道,“醉了吧?就知道你酒量不行!”
我揉了揉隱隱作疼的前額,該死的十三,一點憐香惜玉都不會。我的腦袋可不是鐵打的。眸中餘怒未消,可我卻將嘴角一揚,微笑著道:“謝十三爺賞,君子報仇十年未晚,總有一天我會悉數奉還的!”、
他漂亮一躍,從欄杆上翻身而下,清澈的黑眸定定看向我:“好!那我便等著這一天!”
萬籟俱寂的夜。
燭光下,銅鏡中反映出我那張微凝俏麗的臉蛋,我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臉頰,膚如瑩雪;眉似柳葉,高高挺起的小鼻子;還有那雙引以為豪的秋水盈動的大眼睛,白齒紅唇,那頭如雲似水般的青絲順肩而下。我還是那個我麼?容貌大致依舊,但不覺之中眉宇間卻增添了幾分古韻的氣質。看著鏡中的自己,我開始懷疑究竟是趙靖暉還是伊爾根覺羅·靖暉。
“我漂亮麼,雨苓?”我開口地問道。
雨苓的手上忙著用梨木質的梳子梳理我那頭柔滑的青絲,聽我這麼一說,乍是一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格格,您這是怎麼啦,怎麼那麼不害臊起來?”
我轉過臉來,扯下她忙碌的手,認真地道:“告訴我,我要聽實話!”
“當然漂亮啦。”雨苓的嘴角含著隱隱的笑意,卻是無比認真地說道:“我們福晉啊是出了名的美女,聽老嬤嬤說福晉年輕的那會兒,求親的貴胄可是踏破了門坎,不過福晉眼裡偏偏只有老爺的俊朗英姿。而格格您,秉遂了福晉的模樣‘鍾靈毓秀’,能不美麼?雨苓早說過,您的美麗斷是這宮裡任何主子不能比的!”
被她這麼一逗,我“哧”地掩嘴一笑,笑罵道:“死丫頭,還說我不害臊呢,你不說的更不臊麼,要是讓別人聽去還不笑掉大牙!不過……“我忽地斂了笑容,嘆息著道:“額娘鍾情於阿瑪,阿碼的心坎上也只有額娘一個。可是……”
“可是什麼?”我這一喜一悲的,攪得雨苓有些迷糊。
我低下頭淺淺一笑,“沒什麼,我可能真的是醉了!”
幽瀾默躍
如今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