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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霄宇抿了口茶,回味了良久,才吐出一句話。“如此說來,你二人還算不得未婚夫妻。沒有媒妁之言,沒有父母之命,這算不得數的。”
這可怎麼辦呀,你一句不算數就不算數了。正要和他翻臉,覺得脖子上一涼,好象戴了個什麼東西,沉甸甸的。低頭一看,是一個鏤空的銀質小盒,上面鑲滿了各色寶石。我連忙看向昊天,對上的是充滿笑意的綠眸子。
“昊天出生於大漠,行為做事自然要根據大漠的規矩。思瑤要嫁的人是我,當然要依據我們的習俗。根據我們穆特人的規矩,我給了她信物,我們的事就算是定下來了。雷莊主可有疑議?”
“既然是昊天兄家鄉的風俗,雷某哪敢有疑議。只是有一事不知,還要請教仁兄。”
“莊主請講。”
“昊天兄既然不再外出做生意,那又如何維持生計呢。是把花想容變成夫妻店,還是另有打算。身為堂堂七尺男兒,倘若不能讓嬌妻衣食無憂,安享榮華,情何以堪。”
好個雷霄宇,想要用男性自尊心打垮昊天。可惜呀,他臉皮出奇的厚,不吃這一套。
“那我請問莊主,莊主家裡有八位夫人,莊主又是如何善待她們的。把她們養在家裡,每天錦衣玉食就夠了嗎。這和養在籠子裡的鳥有什麼區別,只不過籠子更華麗,食物更精美。每天要做的就是等主人心情好的時候來看上兩眼。莊主有八位夫人,一年三百六十天平均下來,每個人和莊主在一起的日子只有區區四十多天。剩下的三百多天她們要如何度過,等你盼你嗎。身為一個男人,讓那麼多愛你的女人傷心,又算得上什麼男人。”昊天丟下這段話,扔下一錠銀子,拉起我就走。
剛要張口表揚他,發現他臉色暗沉,像在壓抑什麼。
出了酒樓,他拉著我狂奔。路上行人見他衝來,紛紛躲避。我感冒剛好,那經得起他這麼折騰。他沒有減速的跡象,我也只能這麼跟著他。
跑到海邊,他一屁股坐在了礁石上。我扶著石頭喘著粗氣。好不容易把氣捋順了,準備說他兩句,發現他就那麼坐著,一動不動。眼睛望著海面,不帶一絲情緒。海風帶著溼氣刮在臉上,麻麻的。
過了很久,我的手變得冰涼,他還是直挺挺地坐著。我走過去輕拍他的手背,手一下子被他握住。“我給你講個故事。”他聲音冷冷的,就像我的手。
“有一個小姐,家境殷實,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她遇到了一個異族人。幾次交往之後,小姐被他吸引了。為了這個異族人,小姐扔下了年邁的父母,和他回了家。到了他家裡才發現,他已經有了好幾個老婆。
小姐很後悔,可她已經回不去了。她有了身孕,幾個月後,生下一個兒子。他的丈夫,在她懷孕後又納了幾個小妾。小姐對他徹底失望了,把注意力全部轉移到兒子身上。教他說漢化,寫漢字,但從不教他漢人的那些規矩。她說還是不知道的好。她告訴兒子,如果愛一個女人,就永遠不要讓她傷心。
再後來,小姐身染重病,鬱鬱而終。臨終的時候,還在望著家鄉的方向。手裡緊緊攥著當初的定情物。兒子暗暗發誓,永遠都不會讓他的愛人傷心,永遠。”
我蹲下身,把另一隻手覆在他手上。“這是你母親的故事,對嗎?”
他沒有說話,猛地把我拉向他,把我抱在懷裡。
不知過了多久,他放開我。“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瞥了他一眼,“你說呢,是誰拉我來吹海風的。”
他脫下外袍披在我身上,把我的手塞進他懷裡。“現在還冷嗎?”
我搖搖頭,靜靜凝視他的臉。“你還好嗎?”
“我,當然好了。”他又恢復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美人在懷,你說我能不好嗎?我們回家。”
“我走不動了,你揹我。”
他蹲下身,“遵命。”
我爬上他的背,心裡暖暖的。“還有,唱歌給我聽。”
“要求可真多。”
“你到底唱不唱。別忘了,三年期限還沒到呢。”
“好。怕了你了,我唱。”
……
白色羽毛
天氣越來越冷,冬天真的來了。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換做是以前,我還是盼望春天的。但今年有些不同。想到楊清說過的話,我有些害怕春天的到來。戰爭,流血,死亡,我滿腦子都是這樣的畫面。面對戰爭,我真的能倖免嗎?我身邊的人,他們會平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