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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一看,微微含笑的左舞柳。
“這是待霜亭,到了夏天是個下棋賞花的好地方。”
“這是月華軒,別看名字這麼好聽,裡面盡是機關埋伏,我和我哥小時候不知在這裡受了多少荼毒。”
左家莊曲折而深遠,綠意融融,青翠的園林,小小的石子路,還有自天而來,迤邐而下的清清雨水,足以令我心曠神怡,氣爽神清。有舞柳這樣外表文靜淑嫻,聲音柔美動聽的人陪著漫步本是賞心樂事,可惜,我知道一定並不只是散步這麼簡單而已。
話題不知不覺由景色轉到武功上,又自然而然由武功轉到奇門陣法上,左舞柳淺淺微笑著,突如其來問道:“說到奇門陣法,你可聽說過玄幻陣?一十九年前,大理雁雲宮憑此陣與圍宮進犯的中原各大門派高手足足周旋了十天十夜,入陣眾高手或死或瘋,無一人能全身而退。之後,此陣便被封為天下第一奇陣。”
玄幻陣!我渾身巨震,一下子明白左舞柳想談什麼了,本來還以為是左迴風“喜歡”男人的事情,原來完全想偏了。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只是搖頭。
“最奇之處,就是如果闖陣之人身上原已經中了毒,在陣中只要一使力,身上的毒必然被陣勢所迫激發,毒隨氣走,遍侵全身經脈,歹毒無比。”
我依然搖頭,只想快快擺脫這個話題,然而左舞柳並不打算放過我:
“左家莊依據原本的地勢種花植草,蓄水布石,十五年的時間方才布成此陣,你願意去看看嗎?自雁雲宮覆滅,這樣的奇陣世上只布成兩處而已,很難得的。”
字字逼人,句句旁敲側擊。
“不了。”我努力還以一個普通的微笑,“我有些累了,回去好嗎?”
左舞柳臉上現出一抹歉意:“我們已經到了,你看,前面就是。”
順著纖纖手指看去,前方一片白霧迷離,隱隱綽綽間閃動著水木樹石的影子,既熟悉又陌生,是什麼感覺呢?像是時空瞬間錯置,這裡不是左家莊,是三年前的唐門,然後,站在這裡的,是三年前的我。
一陣陣惡寒從心底湧出,轉眼間佔領了四肢百骸,我僵立在原地,一動也動不了了。我在害怕,確切說,是恐懼。久違的,排山倒海般足以將我淹沒的恐懼從四面八方將我包圍,而我無處可逃。
情勢總是比人強。我曾暗暗下過決心,今生今世,我不要再看到這個所謂的天下第一奇陣,可是現在,我就站在它面前動彈不得。
左舞柳靜靜地觀察著我的神色,伸手握住我的手,拉扯著我轉過身:“我們回去吧,這裡太冷了。”
轉身,邁步,一步步離開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每一個動作都要費很大力氣。
玄幻陣,天下只餘兩處。
“想不到另一處竟是左家莊。”不知是不是因為再見玄幻陣的緣故,手足冰冷,心底也冰冷。不自禁地,我冷笑了:“你猜得沒錯,我當年中毒後闖了一遭玄幻陣,所以全身處處是毒,驅趕不盡。左舞柳,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了,該滿意了吧?”
左舞柳神色不變,依然從容不迫:“我還想知道你為什麼會中毒,為什麼會進玄幻陣,還有,為什麼如今急著想回唐門,我哥忍著不問,我卻不想忍,你可以告訴我嗎?”
你可以問,我也可以不答。中毒自然是有人下毒,進陣自然是被逼進去的,有什麼可說的。這麼逼人的問題,左舞柳確實是左迴風的妹妹,如假包換。
“舞柳,夠了,你怎麼可以這麼試探他!”壓抑著怒氣的聲音自耳邊傳來,左手一暖,被一隻寬大有力的手掌包住了,是左迴風,他居然也在附近!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不成?區區唐秋一點秘密竟令你們如此牽掛,真是不勝惶恐。
怒火上升,我用力甩開他的手,繼續冷笑:“二位如此聰明,何必多此一問。如果我猜得不錯,你們早就什麼都心裡有數了,偏偏還要試探,還想要我自己說出來。說又如何,不說又如何,你們統統只是局外人。”
拱手為禮,我一字一頓,斬釘截鐵地說:“叨擾多日,今日容我告辭了。”
這句話說出口,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一片寂靜中,我看到左迴風的臉色驟然發白了,嘴唇翕動,卻一時沒有開口,眼睛裡急速地閃過一絲痛楚,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其中的傷痛卻深刻無比,酸楚無比,直引得我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也痛了起來。
看多了他各種眼神,冷漠的,霸道的,算計的,甚至無賴的,卻從沒見過如此傷心,幾乎是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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