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頁)
有線索?”
可惜,唐斐完全不吃這套:“這些事情用不著你操心了,悠,要把唐儀唐殷調開,方法有得是,你今天是在故意整我嗎?”
我臉上開始火燒火燎地發燙,沒想到唐斐會看得這麼穿,一句話就道破了我見不得光的用心。唐斐仔細打量著我的神情,不但毫無不快之色,反而滿臉愉悅:“原來,你也是會在乎的,掌門之位你不在乎,從小到大,我想要的東西你統統不在乎,即使三年前被我那樣趕出去也可以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跑回來接著讓我利用,我原本還以為唐門出了一尊活菩薩。現在才知道,你到底還是在乎這條命。”他的聲音漸漸升高,譏諷之意越來越重。
我一直不明白唐斐究竟在想什麼,顯然他也不明白我在想什麼,但是他的口氣實在讓人不舒服。今天的事與我怕不怕死有關係嗎?我咬了咬下唇,試著想對他說清楚,卻發現不知說什麼好。我的確在乎這條命,可是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除此之外,我還有許多在乎的東西,只是和他有所不同而已。
唐斐似乎也對自己剛才的話有點不滿意,沒有等我回應就徑自轉了話題:
“你告訴我,左迴風和你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對你這麼關照,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緣茶是幹什麼來的。”他忽然笑出了聲,眼裡卻毫無笑意:“沒想到他竟然為你找了個保鏢,還偏偏是個老和尚,怎麼,還怕若是找個年輕人會被你迷住不成?”
左迴風這個名字會從他口中用這種口氣吐出,是我始料未及的,唐斐平時說話從不會如此輕佻放縱。我吃驚地看了他一眼,跟著不禁有些惱了:“你最好弄清楚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行,你什麼時候變成這種說三道四的人了?。”
脈門處驀地一陣痠麻,傳遍了半邊身子,耳邊唐斐的聲音冷得像結了冰:“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唐斐的內力比三年前強了許多,我的內力如今充其量只剩下了八成,根本無力震開他的手,只有冷冷地瞧著他,儘量讓目光顯得輕蔑些。
僵持半晌,唐斐嘆了一聲,不再使內力迫我,五根手指卻還是牢牢掐著手腕不放。
“你生氣了嗎?”他往椅背上重重一靠,臉上現出疲累之色,“你當然會生氣,平時有誰會這樣對你說話?有誰敢?有誰能夠?”
說著抬起眼簾掃了我一眼,唇邊慢慢牽起諷刺的紋路:“你看上去總是又沉靜又溫和,什麼事情都可以泰然處之,什麼時候都能安之若素,身上的衣服一塵不染,眼睛裡寫著出塵絕俗,從來不忍心拒絕別人的要求,任誰對著你都舒暢自然,簡直十全十美。只有真正接近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冷漠。當年把你推進玄幻陣之前,你只要肯求我一聲,哪怕是一個眼神都可以,我就不會那樣對你,可你偏偏連一句話也不肯說,看也不肯朝我看一眼,你從不會讓我佔半點上風……”
“我想要卻沒有的東西你都有。我想得到,就得費盡心思從你那裡偷來、搶來、騙來。當然了,只要你知道我想要,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讓給我,你總能讓我清清楚楚地知道這些本來不是我的,是你唐悠施捨給我的。比起你一臉善良的施捨來,我寧可去偷去搶去騙。你知道那時我多想把你從掌門的位置上拉下來嗎?我什麼都計劃安排好了,你卻帶著一封漂漂亮亮的信毫無防備地推門進來,要把這些全部拱手相讓!”
說得太快了,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可是頓了一頓還是不肯住口,接著往下說:“我做夢也想要的位置。在你心中連一文也不值。那個時候我就下定決心了,既然你什麼都不要,我就什麼都要,唐門、蜀中、整個武林,我全都要牢牢抓在手中。當年血洗雁雲宮的武林門派,我個個都不會放過。”
我呆呆地望著唐斐,心裡有什麼東西不斷在沸騰翻滾,辨不清是什麼滋味,只覺得很痛很痛,我從不知道唐斐心裡藏了這許多想法,宣諸於口時會令人聽了如此傷心。
想說話,可是張不開口,我心裡也有許多許多這樣的話,可是我捕捉不到,更說不出來,唐斐的聲音是那麼清晰,而我自己的卻那麼模糊,很快就被湮沒了。
“悠,”他突然放柔了聲音,“你覺得自己很乾淨對嗎?你真的很乾淨,在所有人眼裡你都很乾淨,而我卻滿身汙穢,兩手血腥,一肚子齷齪。當我在蜀中興風作浪的時候,你正靜悄悄在金陵的陋居里服侍病人,窮得連藥也買不起,窮得必須親手挑斷自己右手的筋脈求別人放你一馬。誰都想不到整個蜀中動盪的關鍵竟然握在你的手裡,你一封書信,這裡就地覆天翻,你告訴我,這些罪孽到底算誰的,該由誰去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