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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做得到;你若是點我的昏穴,我醒來後也絕不會多活一時半刻。”
大抵是連傷帶急的關係,我的聲音啞得連自己也嚇了一跳。
然而,很久很久以前,乃至很久很久以後,我都沒有用這樣的口氣說過話。
我知道我會說到做到,畢竟那是一種足以把自己也鎮住的口氣。
並不認為唐斐會真正關心我的死活,畢竟我只是他剛剛一腳踢開的一枚棋子。故此,這種以死相脅的帶點無賴意味的做法也就遠遠稱不上慷慨悲壯,反而有點諷刺也有點可笑。
可是這條命已是我手中唯一的籌碼,等同於溺水之人身邊最後的稻草。因為對唐斐來說,唐悠在元月十五赴約之前應該是死不得的,再找一個這麼合適好用的人選並不容易。
唐斐沉默了,我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一絲不知所措,他沒想到我會來這一手,正如在片刻前我也沒想到一樣,這並不符合我一向的作風。那絲不知所措隨即飛快閃過,融化在他深黑的眸底,不見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種奇異而複雜,彷彿摻和了許多種情緒的眼神,被這樣的眼神盯著,我覺得身體一陣冷,一陣熱,幾乎顫抖起來。
我想唐斐一定是在權衡,是元月十五赴約的事比較重要,還是眼下清理門戶比較重要。一旁的唐御和唐祁正站在原地等候命令,臉上同樣有幾分來不及撤下去的不知所措。
彎彎的新月依然掛在天上,極緩極緩地朝西邊行去。天上與地下,都在近乎窒息的沉默中痛苦地等待著時間快點過去,快點,讓這個充滿了勾心鬥角的,混亂而扭曲的夜晚結束……
然後唐斐終於在我被這片窒息壓扁前有了動靜,他轉過身去對那邊的兩名親信開口了:“你們今夜辛苦了,把唐靖和唐崴扶回去休息,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四名弟子真的很聽唐斐的話,雖然留下了幾道不甘心的目光,還是走了。
目力所及的天地間突然只剩下了兩個人,各懷心事繼續沉默。
唐斐靜靜望著近在眼前的陣石,不知在想些什麼。右臂依然抬不起來,單用左手扶著我肯定不輕鬆,他卻沒有放手的意思,反而越箍越緊。他肯放棄了嗎?可是為何完全沒有離去的意思?
然後他忽然開口了:“你知道現在離天亮還有多少個時辰?”
我一愣,猜不透他的用意,卻絲毫不敢放鬆警惕:“此刻四更未至,大約還有兩三個時辰。”
“明日一早,門中每個人都會知道這件事了。當初是我把叛徒引進唐門的,你想,大家心裡會怎麼想?”唐斐淡淡一笑:“今晚收拾不了他們,以後再難找到機會,而我……自然威信掃地,再也無顏重登掌門之位。我看準了時機趕到這裡,偏偏碰上的人是你。從此你我反目,唐門無主,正應了佈局之人的算計。悠,方才我傷了你,你當然會怨我狠,可是我比得上左迴風狠麼?”
我沒有說話,能說什麼呢?知道他說的不錯,是這樣,可是我現在已經不想聽。
人力有時而窮,我已經盡力,也已經力竭,不要再要求我做不到的事情,這一次,你沒有資格。左家的人撤出後,迫在眼前的燃眉之急已然解了,你這麼有手段有心計,後面的事情應該難不住你才是。
許是因為沒有等到我的回答,扶在肩膀上的手突然加力了,捏得我的肩膀火辣辣地疼痛起來,聲音卻依然平靜:“這一次是左家來惹我,不是我去惹他,剿除內奸原本就天經地義,沒什麼信義好講。我既然主事唐門,總有些大局必須顧全,有些事可以讓,有些事一旦讓了就會要命。你為何連這點道理也想不明白,定要擋在這裡壞我的事?”
我知道他有許許多多的苦衷與難處,我做的總是不合他的意,所以他總是在怪我。
只是唐斐,縱然有苦衷,縱然是被迫,你又何嘗替我想過一絲一毫?
一念及此,胸口又是一陣絞痛,腳下的地面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可能翻到天上去。
緩了口氣,對他還以淡淡一笑:“說到陣中之人與我的淵源,沒有人比你更清楚,這一次我絕不可能讓步。你既然主事唐門,以大局為重也是份內之事。動不動陣石你自己決定,我不會怨你。”
唐斐的決定,我已經猜到了。在兩敗俱傷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間,選哪個比較合適是明擺著的。我想元月十五對他的大局而言終究更重要一些,否則,他現在不會幹站在這裡除了說話什麼都不做。
又是良久的沉默,兩個人心中都有千頭萬緒,反而無話可說。只是我的肩膀被捏得越來越痛,也多虧如此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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