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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咫尺,此言一出,唐斐的身體不易覺察地晃了一下,原本蒼白的臉上突然現出一層灼燒般的潮紅,隨即轉為煞白,嘴唇微微翕動了幾下,卻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他的身體似乎真的有些不對……而且,若非情況相當嚴重,唐夢是不會匆忙地跑來找我的。我咬咬嘴唇,覺得心裡有些發軟。然而,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如一次把話說清比較好,總不能在決定任何事情前都和唐斐唇槍舌劍一番。
左益州陰險狡詐,左家名冠武林,要贏這樣的對手,唐門必須絕對秩紀森嚴,上下一心。
時間已經不多了。掌門,只能有一個。
於是悠悠道:“我不管他是誰家的人,只知道他是唐夢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今日既然已經將他帶來,就必定會讓他平安離去。唐斐,你是前任掌門,本門門規第一條是什麼?”
唐斐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定定地看著我,他的眼神幽深一如往日,無數看不清辨不明的東西在其中隱現明滅。
“如果你定要留難,陷我於不義之地,那麼唐悠也就不用在唐門混下去了。”我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冷漠如冰,毫無感情:“念在小夢新逝,這一次不與你計較以下犯上之過,你立刻退下,這段時間不必參與議事。”
我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以唐斐的個性,向我或者向權寧突然發難都很有可能。
唐斐盯著站在我身後的權寧,眼中倏然掠過一抹凌厲之極的殺氣。
一瞬間,我幾乎以為他已經動手。
然而殺氣一閃即逝,他的目光移回我身上,漸漸緩和下來,象在極力忍耐著什麼,又似乎想看清我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他什麼也看不出來,因為這一次,我是認真的。
默不作聲地對視了一會,他終於冷冷一曬,排眾而去。
走得非常迅速,衣袂微揚間人已不在廳內,連腳步聲都遠了。
和元月初六時相比,唐斐確實有些古怪。
我回過身來,對著堂下數十人眾逐一看去,只覺得熟悉又陌生。唐儀、唐昭、唐靖、唐崴……位份較低的弟子應該還有數百人,然而門中的精華人物已盡在此間。
恍忽間想起當日數百弟子簇擁在議事廳外的情形,那時唐殷等人的身份還沒有揭穿,唐斐站在眾人之前,顧盼飛揚……
只要人還在,總有機會重新開始,哪個門派不曾有過盛衰榮辱。
吉凶相倚,月滿盈虧,唐門如是,左家當也如是。
疑團和困難都還很多,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地步什麼時候。然而毋庸質疑的是,此時此刻,這裡就是我的責任。
開口問道:“方才的事情,還有誰不同意?”
堂下一片靜默,有人口唇微張,卻終於沒有出聲。
我緩緩道:“唐夢為左益州所殺,唐門與左家從此誓不兩立。事態緊急,你們對我若有還不服之處不妨現在說出來,否則,過了今日便再也休提。自今而後,唐悠令出必行,不從者,均以門規論處。”
親自送權寧出唐家堡時,權寧一言不發,卻不住側過頭看我。我注意到他臉色發白,掌心裡全是汗水,連腳步也有些不穩。
早就告訴他唐門危險,想來是受驚不淺了,若非如此又怎麼會肯乖乖回去。
轉過山坳,馬車依然遠遠地停在那裡,趕車的漢子坐在車轅上漫聲哼著小曲。
我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蜀中現在很亂,跟在你表哥身邊,不要到處亂跑了。”想起以後也許相見無期,口氣不覺放柔了許多。
權寧向我凝望了一會兒,手一時拉緊一時放鬆,終於慢慢鬆開。他朝馬車走了兩步,突然返身跑回來,牢牢抱住我,低聲道:“秋哥……你還是秋哥對不對?”
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在他沒有等我回答,繼續說了下去:“秋哥,我這就回去了,有件事情想告訴你。”
他拉過我的手,我覺得掌心一沉,手中多了本尤帶體溫的薄薄書冊。拿起來端詳了一下,黑暗中看不清內容,裡面似乎有一些圖式,紙頁相當破舊,而且沒有封皮。
憑我的經驗,十拿九穩是一本武學秘笈。
忍不住笑了:“權寧,唐門的功夫已經多得練不完,你還是拿回去,我不會用左家的武學去對付左家。”
權寧搖搖頭,定定地看著我:“這個,不是給你的;給剛才那個想把我扣留住的人,他內功練得有些不妥,正好需要這本書。”
我怔住了,這是無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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