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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救了我,我不僅無以為報,還提出了與醫者天性背道而馳的要求。
耳邊仍然能清楚地聽到唐斐在說話,只是多了一點嗡嗡的雜音。
他在對我說:“悠,左迴風已經死了,你總要活下去,一直記恨我又有什麼意思?我知道你不可能釋懷,既然如此就全部忘了吧。忘記雁雲宮,忘記你和我的身世,忘記左迴風;過去的事情有我替你記住就夠了,我永遠不會告訴你。”
“我努力過要對小夢好些,可是想要的終究不是她。悠,我此刻已經沒有仇可以報,唐門孤清僻靜,你卻連和我說話也不肯。我早已習慣了你過去待我的樣子……明天早上,你第一個看到的人一定是我,我今後會一直對你很好……”
很溫柔的聲音,幾乎不象唐斐,這麼多年來,對唐夢,他也沒有這樣溫柔過。應該是真心話吧,因為我聽了也不可能記住。
確實,恨有什麼用,我從不想恨任何人。
可是唐斐,我還是恨你,也恨自己,你我終究走到了此時此刻。我們走了那麼遠,遠得再也無法回去。
血流得很快,身上已經毫無力氣,我勉強對他微笑了一下:“唐斐,有一點你要明白,我是個人,不是一件東西。這樣活下去,還不如死了。我不要你對我如何作為補償,更不想前塵盡忘,我只想要一個了斷。”
四目相對,唐斐唇邊的微笑迅速消失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白,讓我看看。”
他靠過來了,我沒有躲開的餘地,抬起右手推拒了兩下,毫無作用。眼前陣陣發黑之下,幾乎看不清他的臉。
身上一涼,整幅錦被都被揭開了,唐斐的聲音突然多了幾分顫抖:“你瘋了嗎?到底想幹什麼?”
他緊緊抓住了我的左臂,迅速點了左肩兩處穴道。
還是不行嗎?我定了定神,側過頭看去,一線細細的白色正從床頭地下緩緩升起來,升到床沿高時擴散成了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煙霧,有生命般朝唐斐飄去。
唐斐正撕開衣袖,用白布緊緊扎住我手臂上端,毫無覺察。
我死死咬住嘴唇,眼睜睜地看著那片白色的煙霧飄到唐斐身邊,看著唐斐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跟著鬆手捂住了心口,整個人幾乎無法控制地伏倒在床邊。
心頭細微的疼痛頓時擴大成了錐心的痛楚,幾乎令我不能呼吸。
然而唐斐並沒有昏過去,他扶著床沿坐起來,繼續在我手臂上打結。我才發現血流還沒有完全止住。
他的手不住發顫,處理完手腕又從懷裡取出一瓶藥,往我口中塞了兩顆傷藥。最後才問:“你……對我下了什麼藥?”
不過短短片刻,他的臉色完全變成了慘白,額頭盡是冷汗,連嘴唇也沒有了顏色。
我望著他,緩緩說道:“這是蠱,噬髓蠱。我本來想拿來對付左益州,想不到,到頭來用在了你身上。”
聽到“噬髓蠱”三字時,唐斐的眼神亂了一下,停了一停,他低低地笑了起來,越笑聲音越大:“原本要給左益州的,卻下到了我身上……唐悠,這該是你用過最陰狠的毒了罷,原來比起左益州,你還更恨我一些……”一言未畢,便是一口黑血直噴出來,染在早已浸了鮮血的床單上。
噬髓蠱並不是蠱,而是毒。蠱蟲以血為食,本身不會入體,也沒有劇毒,然而成熟的蠱蟲在一次飲足了血液後產生的氣息卻劇毒無比。毒名噬髓,顧名思義,蠱毒入體後隨著經脈血行在周身遊走,十五天後入骨,再十五天命絕。這三十天中,中者所受痛苦遍及全身每分每寸,難以形容,偏偏卻全身無力,求死不得。
故此,在武林同盟百年前禁用的十三種無解奇毒中,噬髓蠱名列第一。
左迴風當日來過之後,我把剛剛養成的蠱蟲埋在房中地下,決意不帶上金頂。只要不再接觸血,三個月後自然死去化塵。唐斐同意讓我搬回這個房間之前清理了所有的藥物,但他不知道蠱的存在。
最終,就是這樣了。
不過片刻,唐斐已經搖搖欲倒,他二十餘年來受過許多苦,可是大概都還比不上眼下。我強忍住一陣陣抽空般的心悸,從懷裡取出一個瓶子擺在他面前:“使用噬髓蠱需要血,天氣越冷,所需的血越多。我提到左益州,只是想要你知道,如果沒有左迴風,我早已死在峨嵋金頂,無論你有多少炸藥都是一樣。”
見他一動不動,只好動手倒出一丸藥放在桌上:“這是解藥。”
唐斐慢慢伸出手,把藥拿在手裡,雖然臉色慘白,仍然可以看出那抹慣有的諷刺:“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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