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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湄坐上吧檯的高腳椅,點了一杯酒精濃度高得能讓她一杯倒地的烈酒。
“小姐,喝那麼烈的酒很容易……”煌煜才剛出聲勸她,她已經咕嚕一口仰盡,“醉的。”他看著已經空了的酒杯,無奈地說完剛才未完的話。
“你說什麼?”洛湄回過頭來,露出一臉嬌媚的笑容──她已經醉了。
老天!他還真沒看過酒精這麼快對身體產生作用的體質。
“小姐,你還好吧?”
“我是不是醉死了?”洛湄半眯明眸,嫣紅了雙煩,完全不復剛才的冷漠,眼波流轉中竟顯得風情萬種。
“還不算是,不過如果你再喝一杯,大概就差不多了。”
洛湄一雙青蔥玉手隨即欺上煌煜的臉,又揉又搓,“既然我都還沒醉死,你怎麼可以這麼早來?”
她沒醉死跟他有什麼關係?
“撒旦不是都要在人死後才能來召魂?”她認真得不像是在說笑。
煌煜失笑,將她的手拉離自己的臉。是曾經有人說他像撒旦般英俊,不過他可不會召魂,“小姐,我跟你一樣是人……”
洛湄用食指點住他的唇,另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不要騙我了,人家說撒旦是黑髮綠眼、一臉邪氣,你統統都有了,所以你一定是撒旦。”
這麼逆向推論也成?“小姐,你喝醉了。”
“醉?我才沒有醉,我清醒得很!”洛湄強睜開一雙迷濛的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似乎在打量著他。
煌煜不閃也不躲,由她打量個夠。
半晌,洛湄終於收回目光,一雙玉手隨即又攀上他的臉,輕輕撫著說:“你一定很花心,對不對?”
他該怎麼回答?煌煜愣了一下,他總不能說沒錯,他花得亂七八糟,女朋友多到要用波音客機載吧!雖然那是事實沒錯啦!
“不要否認,我看你的臉就知道了。”洛湄捧起他的臉細細端詳,“沒錯,你就跟他們一樣,不知道什麼叫做忠貞!”
他會不知道什麼叫做忠貞?他……好吧!他是很久沒想過這兩個字,不過,在這個舞會里,不懂忠貞為何物的人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他的花心應該叫做“合群”!但她的口氣卻讓他覺得自己罪大惡極,死一百次都不夠!
“沒關係,我也不要他們了。”洛湄一把抽開固定髮髻的髮簪,烏黑的秀髮如瀑布般一洩而下,少了分拘謹,添了分狂野。她扔了髮簪,接著又取下金絲框眼鏡,“我再也不要他們了。去你的天長地久!去你的海枯石爛!統統滾遠一點!我再也不相信了!”
洛湄甩甩長髮,低頭看著自己的高領褸服,又開始動手解開那一長排金色鈕釦,直到胸線上緣還不打算停手。
“別再解了……”煌煜見她快春光盡現,情急之下用手去壓住她胸前的扣子。
兩人同時一愣。
煌煜抬眼望望洛湄,又低頭看看自己緊貼著她胸口的手,“我不是有意佔你便宜的!”話雖這麼說,卻還不見他收回手,那隻大手可還穩穩地覆於那一片暖玉溫香之上,“別再解了,再解開,你就穿幫了。”
洛湄也回望他半晌,忽然澄澈起來的雙眸像是醒了,又像是仍有醉意。不發一言,她伸手拉開他覆於她胸口的手,改將他的手貼在她冰涼的臉上,細細摩挲。
柔若凝脂的肌膚他不是沒見過,但她的不同。鹼鹼的淚滴在她頰上,濡溼了他的掌心,也讓他的心隨之一緊,似是心疼,有些莫名。
“再不開心也別拿自己出氣。”煌煜一手由她握著,另一手輕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洛湄哽咽一聲,猛然投入他懷中,喊道:“爹地!”
爹──地?難道他真的魅力盡失了,她竟然在他身上可以找到父愛的感覺!煌煜有些哭笑不得,但雙手仍不自覺地抱緊她微顫的身軀,不是以親人的方式給她安慰,而是以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不捨與心疼。
“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洛湄忽然又大力推開他的擁抱,“為什麼你們都走了,卻留下我來承擔這一切?這到底算什麼嘛!我好累,真的好累,我可不可以都不要管了?”
“不想管就別管了。”煌煜說,這是他一向的論調,既然覺得累,就放下那些責任,何必累壞了自己。
“真的可以不管了?”洛湄的小臉彷彿因這句特赦而染上光彩,看來稚氣了許多。
“嗯。別管了,沒有人會怪你,至少你盡力了,不是嗎?”煌煜說完,微皺了下眉頭,這口吻還真像父親說話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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