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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 作者:surehere
序篇
“鄭國慶同學我已經快累死了你不是想再玩死我吧,我回家了啊,困死我了”。
這句話是對一個我提心吊膽很久今日終於到來的表白的回答,我非常賣力的用最吊兒郎當的口氣將它表演成對一個笑話的回答。
我面前的瘦瘦高高穿藍tshit的男生就是鄭國慶同學,我們小學同校,中學同班,曾經同桌過n次,同路(回家)過n的次方次,因為我們住在一個大院,據說在這個大院的子弟幼兒園裡我們還同過床。他對我很好,真得很好,我覺得用好不足以表達,應該用英文nice,不僅僅修飾動詞,也修辭名詞—名詞是鄭國慶,鄭國慶很nice。我的早飯是他買的,掃除的拖把是他擰乾的(我怕髒),勞計課的作業時他做的(畫機械圖紙和組裝小電路,我沒耐性),肚子餓了搶他餅乾吃,發脾氣第一個找他,筆記抄他的。。。。。。我祥林嫂般的對身邊所有的人重複鄭國慶是個好人,他的確是個好人,沒人反對,只是他對我尤其好,這讓我很不安,非常不安,我已經不安了很多年,今天它終於落到了實處,只是我仍然沒有準備好去面對— 今天他和我走到我家門口的小院子前,他對我說“我喜歡你”,接著我說“鄭國慶同學我已經快累死了你不是想再玩死我吧,我回家了啊,困死我了”。說這話的時候我心堵得慌,然後是不安,這樣對這樣一個人我怕會遭報應。然後他抱住了我,抱的狠緊,圪的我難受,他真瘦。我心裡酸酸的,一時不知怎麼辦才好,這時我們家園子的門開了,程志遠走了出來,我慌忙推開他頭也不回跑進院子。我在房間裡懊惱的砸著枕頭,一夜無眠。
一夜無眠,所以第二天早上我喝了一杯很濃的茶,到學校的時候我的頭很暈,心跳得飛快,走路像踩在棉絮上,就像多年後喝醉酒的感覺,酒能壯膽,所以那天我膽子很大大到沒心沒肺,所以我對鄭國慶說“你說我舞跳得好,你知道我為什麼學跳舞嗎?你看到昨天從我家出來的那個人沒有?他老婆是文工團跳舞的,我小學的時候看見他知道他老婆跳舞跳得很好,然後我就去學了。我是為他學的,我想我不能比他老婆差。”他不說話,我也沉默,接著我覺得很煩,那折騰了我一夜的感覺又湧上心頭,煩得我手足無措,以至於我抓起他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我一嘴腥味的對他說:“昨天被他看到我覺得很不爽怎麼就撞見他了呢。”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狠狠地捏了半晌,甩頭走了。
半個月後,他退學,兩個月後他去了美國,忘了說他媽媽是新華社駐美記者,職位很高那種。我依舊努力的讀書,我愛我爸爸媽媽書若是念得不好首先對不起他們所以我很認真。
第二章
原來秋老虎真的是老虎,熱的吃人一般,知了沒完沒了地叫,我認真的第三邊描著我的勞技作業,我很餓;頭很暈;喉嚨裡直泛酸,我想熱鍋上的螞蟻說的就是現在的我吧,不知如何是好,沒想到有人會栽在勞技作業上。明天是星期天大家都走得很早教室裡只剩下個人,我汗涔涔的畫著我的零件,還有幾個在做習題。我很想找個人幫忙但是環顧四周居然全都是認真讀書的好同志,且不熟(我才高一兩個月不到和誰那麼熟),我絕望的想今天大概是回不了家了,不知道爸爸會不會來找我,如果他來老師會不會開恩,我越想越煩越煩越熱,這個時候學委兼勞計兼生物兼政治歷史課代表張軍走過來問我“你做好沒有已經六點了”。他笑得真惹人厭,於是我狠狠地等了他一眼,哼了一句沒有。我大概是熱暈了,脾氣很糟糕,也可能是因為今天例假所以心情不好,我的態度很差。我很想說“你交了算了,我不管了”,我可沒那麼瀟灑,我是好學生,哪怕是副科也沒有不交作業的道理,我忍住了,但是心裡更煩,他再次走過來的時候已經七點,教室裡已經只有他和我,我聽著他的腳步走進我,我緊張,我怕他說你到底什麼時候做好阿,怕他說我要回家了,怕的就好像他真地罵過我一樣,以至於我抬頭看他的時候已經委屈的淚流滿面,我想很少有人照著畫零件會畫哭的吧。他的笑臉僵在了臉上,接著說“我幫你畫,你回家吧,別哭了。”我的心揪了起來,我忍不住撲在桌上哭,但我是很賣力的想忍住的,所以抽得厲害,眼淚鼻涕一把,還咳嗽,然後我就睡著了,我迷迷糊糊意識到我還在教室時驚醒了,下意識左右看了一圈,他還在座位上面前厚厚的勞技作業已經不見了,他說“我幫你交了”,我還是處於沒睡醒的狀態說話毫無邏輯,我回答他“你有沒有吃的我好餓,謝謝你啊不然我怕我回不了家了。”他走過來給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