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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無法接受一個來自農村的女婿,更不願意讓女兒有個農村的婆家,說是不願意讓女兒將來受委屈,所以在一番冠冕堂皇的說辭後仍然是堅持讓他們分手,然後給女兒找了個“門當戶對”的男朋友,沒過多久就操辦了婚禮。
後來因為工作關係,管桐也見過蔣曼琳的丈夫——挺好的一個小夥子,也算一表人才,父親是副省長,他本人在公安廳政治部工作,一身警服挺拔帥氣,言談舉止張弛有度,一看那份氣質就知道是官宦世家裡薰染出來的“童子功”。管桐沒覺得不平衡,反倒覺得這樣的男人配蔣曼琳,倆人彼此都不虧,算是樁好姻緣。
所以,他更沒想到,蔣曼琳會喝醉酒——她不快樂,管桐猜。
但到了他們這個年紀,襯著一副已經不錯的酒底子,再醉,也不可能像當年那麼失態了。
管桐看見蔣曼琳的時候她已經從飯店裡出來,坐在後院的花壇邊上,仰頭不知道在看什麼。手邊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半,沒蓋蓋子放在那裡。手機掉在地上,都沒想起來要撿。
管桐抬頭看看樓上——三樓的某個包間裡酒席仍在繼續——基層接待省政府領導向來是不遺餘力,雖然來的不過都是處級和科級幹部,卻已經足夠地方上震動一把,恨不得出動一整套縣委班子來陪客。
管桐看看不遠處的蔣曼琳,見她如同雕塑一樣一直坐在那裡仰頭看天,猶豫了很久,還是走過去,站在距離蔣曼琳大約兩米遠的地方問:“你還好吧?”
蔣曼琳扭頭看他一眼,微微眯一下眼,笑了:“管縣長好。”
“你的手機掉了,”管桐指指地面,提醒她,“走的時候別忘了拿。”
蔣曼琳歪頭看看管桐,那一瞬間的神態突然讓管桐有點恍惚,覺得時間一下子跨越了八年,而蔣曼琳臉上仍然是研究生畢業前夕那帶點絕望的單純。
然後他聽見她說:“管桐你真的變了,放在以前,你不用說,就幫我撿起來。”
管桐這下子終於可以確定她喝醉了——在清醒的時候,他們一樣,從來不提以前。
“管桐,你有孩子了嗎?”蔣曼琳看著他問。
管桐愣一下,看看她,再看看地上的手機,答:“還沒有。”
“我想兒子了,”蔣曼琳低下頭,眼睛看著落在地上的手機,可是仍然不肯撿起來,只是那麼看著,像在自言自語,“五歲了,很聰明,剛才還打電話跟我說得了一個小紅旗……”
“你們這次下來要走幾個地方?應該不會超過一週吧,”管桐安慰她,“用不了很久就能回去了。”
“除了兒子,我誰都不想看見,”蔣曼琳低下頭,管桐看不見她的表情,“我真受夠了。”
她抬起頭,眼裡含了淚,管桐心裡一軟,終於還是走過去,幫她撿起手機,放在她身邊。直起身來的瞬間,突然被她抓住了袖子,管桐怔住了。
“管桐,”她這樣叫他,帶一點偶爾的清明,“讓你看笑話了……”
“沒有,你就是喝得太急了,”管桐略掙一下袖子,可是被抓得太緊,掙不脫,“那是白酒,又不是白水,你就算不喝又怎樣?”
“我討厭應酬,可是我沒有選擇,”蔣曼琳慢慢把臉貼在管桐的袖子上,管桐心裡一震,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們還能夠相依相偎的年代,聽見她說,“可是走到這一步,怎麼可能不應酬……你不喝,人家說你仗著省長的背景擺架子,你喝,老公不願意,說你不顧家……兒子跟我一點都不親,他是我婆婆帶大的,只要有奶奶,媽媽永遠不回來也不會覺得想念……我婆婆那人……呵呵……那個人啊真是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別人看我什麼都有,可是我除了兒子,什麼都沒有……”
她這樣絮絮地說著,管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不容易盼到自己的手機響,掏出來接聽,聽見縣長著急地問:“管縣長你去哪裡了?這麼久不回來不合適吧?我跟你說蔣處長不知道去哪裡了,她一個女同志……”
“我出來接電話,看見她了,她也在接電話,好像是家裡人有事找,”管桐撒謊,“我這就回去。”
“好,抓緊點。”縣長這才放心地收線,管桐扭頭看看蔣曼琳,只見她抬起頭,眼神有些迷離地看著他,又好像是在看他頭頂上方的月亮。
管桐嘆口氣,伸手摻蔣曼琳站起來。蔣曼琳的行動還算利索,也沒多話,只是乖乖地站起來,隨管桐往外走。走到酒店正門口的時候,管桐猶豫一下,還是拐個彎,帶蔣曼琳去了客房部,要來備用鑰匙,把她送回房間。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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