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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影自己去醫院取化驗結果了,不在家。管桐聽了有點難以抑制的心疼,便又打顧小影的手機,可是沒人接。
管桐想或許顧小影還在賭氣,反正她常常就是這樣的,一賭氣就不接電話,而發洩怨氣的唯一方式就是咬——管桐想,要不然,他還是把自己送回去讓她咬幾口算了,雖然多幾個牙印,但總比她一直生氣、一直心裡難受著要好得多。
好在B城距離省城不過三百公里的路,車開得快,管桐算計著,傍晚時分他就能到家了。
另一邊,顧小影的確是在去醫院取化驗結果的路上——她也的確是賭氣,就不想接管桐的電話,氣死他!
不過顯然最後氣著的還是她自己——因為管桐打了兩次電話,而她兩次不接聽後,管桐就不打第三次了。顧小影沒好氣地想,這人就是沒有承認錯誤的誠意,將來等寶寶出生後都要告訴寶寶,就說當年他(她)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爸爸一點都不關心他(她),哼!
這樣想著的時候顧小影已經快要接近醫院的大門口。她穿著平底鞋走在平坦的人行道上,本來是再安全不過,但不知道是因為走神還是因為路面有一塊小碎冰而她沒注意,反正也就那麼一兩秒鐘的工夫,顧小影居然自己絆了自己一腳,眼見著就要摔倒!
摔倒前的剎那,顧小影幾乎是憑著下意識往前跳了一步,單膝先著地,再用手掌著地,然後是胳膊肘……當她呈拱形趴跪在地面上時,周圍路過的幾個行人還“呀”的叫了一聲,趕緊湊上前來七手八腳地扶起她,好心地問:“你沒事吧?”
因為月份小、衣服厚,沒有人看出她是孕婦,但顧小影被摔得七葷八素,只知道膝蓋刺骨的疼,右手掌和左手腕火辣辣的疼,她下意識地摸摸肚子,整個人呆呆地連聲“謝謝”都不會說了。
直到好心人們漸漸散去,顧小影一瘸一拐地進了醫院大門,她才回過神來,也顧不上去化驗室拿唐篩結果,而是直奔產科門診,哭喪著臉對一個坐診的女大夫說:“大夫,我剛才摔了一跤……”
女大夫一看顧小影衣襟上、膝蓋上的塵土也嚇一跳,急忙安排顧小影上床檢查。或許也是因為胎兒還太小,胎心很不好找,找了很久,顧小影只覺得自己的肚子上都塗滿了耦合劑,可還是沒有聽到胎心的“咚咚”聲。她心裡急得要命,眼見就要哭出來,卻恰在這時候聽到擴音器裡傳出來微弱而規律的聲音:咚咚咚咚咚咚……大夫終於鬆口氣,遞過來幾張衛生紙給顧小影道:“孩子沒事,不過你得小心點,天寒地凍的,別再摔著。”
顧小影也鬆口氣,手有些哆嗦地接過衛生紙擦肚子。她坐起來的瞬間,剛才那憋了半天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大夫見了只好安慰:“沒事沒事,孩子挺好的,下次小心就好了。”
顧小影一邊擦著眼淚跟醫生道別,一邊出了診室門往三樓走,準備去拿唐篩結果。一路上膝蓋還是疼,手也疼,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手套已經磨出了一個碩大的洞,露出裡面帶著血絲的手掌來。左手手腕似乎也有些挫傷,不能動,一動就疼。膝蓋就更不用說了,估計又是兩大團淤青,但只要孩子沒事,她什麼都顧不上了。
顧小影回到家後管桐還沒到家,謝家蓉急忙告訴顧小影管桐要回來,但顧小影壓根沒聽進去——她心裡還充斥著對剛才跌倒那一瞬間的後怕,以及總也找不到胎兒胎心的焦灼感。她只是用最後剩下的那點力氣脫了衣服躺到床上去,也顧不上檢視自己膝蓋的傷情,只是勉強拖過來一條被子就昏昏睡去。
她是太累了。
睡前她想,像這樣累身也累心的日子,她真的、真的受夠了。
管桐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去了。
他一進門就問謝家蓉:“小影呢?”
謝家蓉指指臥室,一臉見到兒子後的喜氣洋洋答:“睡了。”
管桐點點頭,也來不及跟謝家蓉多說什麼,就急匆匆地推開臥室門,裡面黑燈瞎火的,只見顧小影悶頭睡得挺香。管桐看看手錶,坐到床邊推推顧小影,輕聲喚:“小影,起來吃晚飯了。”
顧小影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看見是管桐,倒是很快就想起自己和這個人之間還沒來得及消化的齟齬,不耐煩地推掉他的手,翻身繼續睡。
管桐搓搓手,把手探進顧小影的被子裡,小心翼翼地摸她的肚子,一邊說:“顧小影,你再睡下去晚上就睡不著了。”
顧小影被他煩得心浮氣躁,索性坐起來,蓄足了力氣一腳踹過去——結果還沒踹到管桐,卻碰著了她自己的膝蓋,立即疼得“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