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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段斐心裡更愁的是:該怎麼介紹孟旭呢?
按理說,剛才那句話應該是:果果要不要聽爸爸給你講故事?
可是,明明知道這句話沒錯誤,她就是開不了口!
這不是小氣不小氣的問題……這似乎,是一道坎,一道一下子邁不過去的坎。
孟旭嘆口氣,看著段斐道:“我去做飯吧。”
他看看縮在段斐懷裡的果果,覺得自己似乎也只能幫上這點忙,所以儘量忽略段斐臉上的驚訝和難以置信,挽起袖子看著段斐問:“你打算晚上做什麼飯吃?”
“雞蛋麵吧,”段斐猶豫一下,“軟爛一點的。”
看孟旭點頭,段斐再補充一句:“藥罐在櫥子下面那一層,你幫我洗洗,給果果煎藥喝。”
孟旭又點點頭,依次按段斐的囑咐在灶上放好藥罐和煮麵條的鍋,段斐抱著果果繼續指揮:“冷水,直接把藥放進去泡一會,吃完麵條再熬藥。”
孟旭一一按照段斐指示的程式泡藥、燒水、煮麵條……偶爾一恍惚,他覺得似乎中間並沒有什麼停頓和間隔。
然而段斐心裡卻沒有孟旭那麼懷舊——或許她心裡更有些疙疙瘩瘩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真的要留孟旭在這裡做飯,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就應該拿笤帚把他打出去……可是,他畢竟是果果的父親,她無法割斷這種事實上的血緣。
果果趴在段斐懷裡,一直在盯著自己生命中突然冒出來的這個陌生人看。孟旭過了很久,才背對著段斐說:“我想,以後定期能來看看孩子。”
終於等他說出這句段斐已經猜到他要說的話,段斐只是深深嘆口氣——她能反對嗎?且不說這本來就是法律賦予孟旭的權利和他本來早就該履行的義務,單說以後面對果果的質問時她所能預料到的那些張口結舌,怕就不是她能應付的。
果果總有一天會問:媽媽,為什麼我沒有爸爸?
而一場婚姻走到今天這般支離破碎,孩子何其無辜?
段斐吸口氣,終於低聲答一句:“可以。”
孟旭一愣,手裡拿著筷子回頭看段斐,見她正視他,面無表情:“既然你決定履行這個義務,那希望不要半途而廢,因為孩子的希望是不能輕易打破的。”
“至於以後,”段斐咬咬下唇,“或許果果會有自己的新爸爸,也或許會改名改姓,希望你能尊重我作為監護人的意見。”
孟旭猛地頓一下,目光復雜地看著段斐——可是他又明知道,這本來就是遲早會到來的事實!
過了很久,直到段斐驚呼一聲:“面!”
孟旭才急忙轉過身給快要撲出來的麵條鍋里加一點涼水,然後像以前一樣打雞蛋、加調料……他以前給段斐做過很多次這樣的麵條,但還是第一次給自己的女兒做。
恍如隔世。
就這樣,在兩人的沉默中,一餐晚飯結束。孟旭又洗了碗、煎上中藥,直到溢位濃濃的藥香,孟旭才看看手錶,起身準備離開。然而就在他拉開門的一瞬,誰都沒想到,許莘幾乎是一頭撞進昔日姐夫的懷裡,然後在暈頭漲腦中抬起頭,當看見面前那人的臉孔時,一下子懵了。
段斐家門口,孟旭在門內,許莘在門外,離得很近,只隔著一道門檻。段斐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而許莘捂著腦袋自言自語:“撞邪了?幻視?”
她腦袋還暈著,扯著嗓子喊:“姐!我的眼怎麼了?怎麼看見的人都是變樣的?我怎麼看見孟旭那個混球了?”
“咳咳,”孟旭咳嗽一聲,略點一下頭,也不知道是在跟誰道別,“我先走了。”
說完,他閃身出了門,匆匆下了樓。
許莘靠在門邊愣愣地看著段斐還有她懷裡的果果,結巴:“姐……我……見鬼了……”
“你沒看錯,真的是孟旭,”段斐沒好氣,“快進來,你不是去約會了嗎?怎麼這麼早就結束了?”
“真的是他?”許莘一聲尖叫,“怎麼會是他呢?他還有臉來?他來幹什麼?”
她一邊問一邊倒吸一口冷氣:“不會是來搶果果的吧?姐,他要是敢動這個念頭,你告訴我,我滅了他!”
“你能怎麼滅?殺人碎屍?”段斐翻個白眼,把果果塞進許莘懷裡,“進屋吧,我去給果果盛藥。”
許莘抱著果果一路跟到廚房門口:“到底怎麼回事?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大家都撞邪了?”
段斐簡明扼要地給許莘講了一晚上的經過,然後才納悶地看著許莘:“你撞什麼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