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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那個一面之緣的女孩子,究竟誰是傳染源,又有誰能倖免?
孟陽一路落魄地離開了醫院,他不知道這種事情還能找誰商量,不知道該怎麼通知段斐和伍筱冰也去醫院做檢查,他幾乎是像遊魂一樣晃進了曹芳工作的地方,興許也正是因為這種恍惚的落魄,才使他忽略了會所門口那個喜慶的紅色引導牌,忽略了上面“新娘許莘”這幾個字。
可是他沒等到曹芳——因為那場婚禮的緣故,所有工作人員都忙得不可開交。曹芳給他回了條簡訊,說晚點下班後會去他那裡,想吃什麼先想好,她從會所買幾道菜帶過去。她的口氣像極了一個相處多年的妻子……可是現在。‘妻子’這個詞只能加劇孟旭的恐懼感,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還可以找誰作為依靠?
那天,孟旭沒有回家。
曹芳沒等到孟旭的簡訊,自己買了菜去到孟旭家,可是家時黑燈瞎火,什麼人也沒有。她納悶,給孟旭打了若干個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她有點著急,也有點害怕,很想打電話報警,可孟陽一個大男人總不至於走丟了吧?至於綁架、搶劫、謀殺……曹芳膽戰心驚地想想,最後覺得似乎都不太可能。
她就這樣在孟旭家等了一夜,沒人回來,只好回了張紙條去上班了,她想孟旭可不能出事啊,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她之所以如此心甘情願來投奔他、幫他做家務,是因為多所來他就像是這個村裡的神抵一般高高在上,令她這個小他六七歲的女孩子從仰望到愛慕,併為現在的每一次靠近而歡欣鼓舞。
她還什麼都沒說呢,他怎麼能從她的生活裡消失掉?
孟旭在那天晚上其實真的想消失了——站在寬闊的河邊,他看著下面踹急的河流,想著是不是死了就一了百了?
可是他沒敢。
他承認自己是個懦夫,承認自己直到要面對死亡的時候,才發現自殺其實是件頂需要勇氣的事。因為疾病不過是在慢慢消磨生命,而自殺卻是迅速到來的結束——如果你知道下一秒生命就要終結,你會不會覺得恐怖?
他寧願選擇一天天耗下去,耗到身體機能全面崩潰,耗到自己不得不離開這個花花世界。
他就這樣在河邊坐了一夜。
他在這一夜裡反覆思考的問題是:究竟要怎麼告訴段斐和伍筱冰這件事?自己可不可以保持緘默?如果自己緘默了,段斐、伍筱冰甚至更多人會不會受到傷害?如果自己老老實實說出一切,那一旦東窗事發,面對隨之而來到社會輿論和道德壓力,自己要怎麼辦?
孟旭覺得自己的人生全亂套了。
天亮以後,鬼使神差般,孟旭走到了段斐家門口。也是巧,她剛站定了,就見段斐拎著一袋豆漿從食堂的方向走過來,看見他的一瞬間她還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問:“孟旭?”
孟旭僵硬地點點頭,段斐很驚訝:“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果果昨天剛從我媽那麼回來,還沒睡醒呢。”
“我就是看她一眼,就一眼。”孟旭有點罕見地結巴,他其實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更拿不準自己進了段斐家的門,會不會把細菌也傳染給果果,他躊躇,猶豫,邁出一步,卻又縮回去。
段斐看看孟旭的樣子,略皺一下眉頭,站住了問:“孟旭,你心裡有事?”
孟旭一驚,抬頭看著段斐,只見她的眼神時都寫著探尋,孟旭深深嘆口氣,他不得不承認,一日夫妻百日恩。這世上或許真沒有哪個女人,能像段斐一樣只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段斐見孟旭不說話,也不強迫,只是招呼他:“上來吧,一起吃頓早餐。”
孟旭亦步亦趨地跟著段斐上了樓,進了屋,換鞋的時候他都猶豫了一下,結果只穿了襪子就走到屋裡。
段斐覺得奇怪,還問:“你不穿拖鞋?”
孟旭含糊其辭:“我有腳氣,別傳染你。”
段斐更納悶:“你什麼時候有腳氣了?以前不是沒有嗎?”
“以前是以前,”孟旭扭頭看看臥室裡,“果果醒了嗎?”
“我這就去給她穿衣服。”段斐一邊說一邊往裡屋走,中間還回頭問一句:“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孟旭心裡一暖,可是瞬間又一沉,頓一下才答:“前陣子總髮燒,身體不好。”
“那得去醫院看看,總髮燒可不是好事。”段斐坐在床邊給果果穿衣服,一邊說。
孟旭站在臥室門口,看著睡眼惺忪的果果,張了幾次嘴,可還是說不出口。直到段斐把果果抱下床,又給她洗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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