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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的。老阿姨也是覺得這孩子太可憐了,她先生是這個單位的,家裡又有電腦,就給他用。可這是個臨時工作,有稿子嘛就打打,沒有嘛就打不了,錢是掙不多的。後來小羽女朋友的媽媽自己可以下床做事了,他就到外地找工作去了。走以前還給我打過電話告別呢。”
花臉說起龍小羽,始終滔滔不絕,眼裡始終帶著充血的溼潤。直到韓丁和羅晶晶走出劇場,站在街邊,看著天邊低垂的夕陽,耳邊似乎還響著那個厚重沙啞的聲音。那聲音讓兩個人的心情都沉甸甸的。至少韓丁心裡對龍小羽的看法,在聽了“百年紅”的廠長和這位李姓花臉的敘述之後,有了些本質上的轉變。他倒並非就此斷定龍小羽沒有殺人,而是覺得,龍小羽也許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多人說他不錯?羅晶晶怎麼會這麼愛他?他殺四萍,也許是真的,也許是真的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特別的原因!
他們在屋頂上那輪血紅的殘陽下慢慢地往回走,看著自己的身影越拉越長,誰也沒有心情說話。直到太陽投在地上的光芒漸漸變冷,河面上的微風也有了些刺骨的寒意,韓丁身上卻依然虛熱難卻。他已經分不清自己的思想中,究竟是幾分的惶惑、幾分的懷疑,和幾分的茫然無措。
這天傍晚,他們在街上胡亂吃了點東西,算做晚飯,回到河邊那家小旅館時天已經黑了。他們剛剛走進旅館的大門,服務檯裡的一位女服務員就開口招呼他們:“你們是樓上三號房的吧?那邊有人找你們。”
在服務檯右側牆邊的長椅上,坐著兩個女人,一位是個十六七歲滿臉土氣的小姑娘,另一位是個瘦瘦小小的中年婦女。那中年婦女很吃力地讓小姑娘扶著站起來,把病弱不堪的目光投向韓丁。
韓丁認出來了,這就是他曾經在平嶺法院裡見到過的祝四萍的母親。
也許是因為四萍父親留在韓丁身上的疼痛尚未平復,所以一見到四萍的母親韓丁還是下意識地緊張了一下,警覺地環顧左右,他看到門廳內外除了這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外,沒有其他閒人,才向她們迎了上去,他迎上去卻不知該怎樣稱呼祝四萍的母親。
“您……是找我嗎?您是四萍的母親吧?”
四萍的母親拄了一支柺杖,另一隻胳膊讓那姑娘攙扶著,往前迎了一步說:“你是……是北京的律師?”
韓丁說:“是,您找我有事嗎?”
四萍的母親看看韓丁身邊的羅晶晶,欲言又止。韓丁介紹說:“她是我的助手,您要找我有事的話,到我房間去談好嗎?”韓丁轉而又想到這女人是有風溼病的,他看看她的腿,問:“您上得了樓嗎?”
四萍母親向前移動了一下身子,抖抖地說了句:“……行。”
去韓丁的客房雖然只有一層樓梯,但四萍的母親還是爬得很慢很吃力,由羅晶晶和那位小姑娘一左一右地攙扶著,一步一步慢慢地上了二樓,進了韓丁的房間。房間裡只有一盞昏暗的檯燈亮著,四萍的母親和那小姑娘被安置在床上坐下,臉孔都沉在燈下的陰影裡。
四萍的母親先開了口:“你們今天去我家,我知道。後來聽一個鄰居說,看見你們住在這裡了,我就讓鄰居家這個孩子扶我過來。我……我想見見你們,剛才四萍她爸爸出去喝酒了,我就過來了……”
韓丁點頭,他和善地衝這位病弱不堪的母親點著頭,說:“您……您來找我們,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說?”
四萍的母親那缺乏生命力的目光在韓丁臉上吃力地抖著,她用帶著些哭腔的聲音說:“我……我想知道,想知道小羽,小羽這孩子,到底怎麼樣了,他以後,以後會怎麼樣呢?”
韓丁半張著嘴,不知該回答什麼,在這一刻他對這個女人的所問感到非常疑惑。他萬萬沒有想到四萍的母親,這位幾乎無法下床的女人,瞞著她的丈夫,讓人攙扶著一步一挨地走到這裡,又走到樓上,不是為了她的女兒祝四萍,而是為了涉嫌殺害她女兒的兇手龍小羽!韓丁幾乎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幾乎無法掩飾地流露出自己心中巨大的驚疑!
“龍小羽?您是在關心龍小羽嗎?他可是殺害您女兒的犯罪嫌疑人……”
四萍的母親輕聲哭泣起來:“他怎麼會去害四萍呢,他對四萍可好了。他對我也……也可好了。我病得下不了地的時候,全是他照顧我,他給我做飯,給我洗衣服,揹我上醫院,沒有他我現在也下不了地啊。他就像我的兒子,我親兒子也不能對我這麼好啊……他跟我住在一起,天天叫我姆媽……他叫我姆媽,他沒有姆媽了,我就是他的姆媽!他怎麼會去害四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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